“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典范呢?
☆、新生
1870
云昇只是去了金銮殿。
1871
他确实用战□□义——此时天届的战力已经由他全权打理,苦口婆心——明里暗里地为我开脱罪名。
确实在隐晦地威胁天君——放我一条生路。
他愿意终生为天届效命,将我从虎口中拽出来,然后永生永世地囚禁我。
1872
天君略一沉yin,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
点头允了。
1873
可悲的是,这些我都无从得知。
1874
我看到的是云昇在门外挺住脚步,身后的天兵天将鱼贯而入。
每个人捏了个决,我的小屋刹那间亮如白昼。
1875
我只觉双目刺痛,以为自己要瞎了。
1876
“带走。”
云昇不带感情的声音从远处传进我耳中,比我的手还要凉。
冷淡的、生硬的。
1877
——终于来了?
天君终于要了结我了?
我终于不用再沉浸在黑暗和无助里,终于能解脱了?
1878
我有些好奇,想问问自己究竟得了个怎样的死法。
可看到云昇,我又说不出话了。
1879
我那样伤他,怎么可能再对他说什么呢?
1880
死么……没什么可怕的。
蜉蝣朝生暮死,最是惹人怜惜的了。
而我在世间生了八百年,当偷着乐才是。
1881
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而我对于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我早就习惯了空虚。
1882
我微微眯着眼,慢吞吞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锁链碰撞,叮叮当当。
1883
我从不知天届的光竟这样刺眼。
起初我刚从那金碧辉煌的殿中出来,眼睛由方才的不适转为刺痛,火辣辣地白光戳着久不见光的眼睛,恨不得要将它剜下来才肯罢休。
身体像是生锈许久的兵器,一举一动间骨头摩擦,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吱吱声。
久违的空气覆在皮肤上,钻进鼻子里。
凝固许久的血ye开始缓慢地流动起来。
1884
镣铐哗啦哗啦地响。
可我却感到空前的轻松。
若不是脚上的枷锁阻碍了我,甚至还可以阔步行走。
1885
心情颇为明朗……
嗯?
1886
我愣住。
这不是去往金銮殿的路。
1887
脚步逐渐慢下来,直至停住。
1888
云深殿的红漆木门就在远处,已经目之所及之处。
高大巍峨,直直地耸立着。
1889
云昇走在最前头,却已然注意到我这的变化。
即使是穿着甲胄也盖不住的愈发瘦削的身影跟着一顿,良久才微微偏了偏头。
与正面相比,他的侧脸更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唇微微抿着,不见喜怒。
1890
他似乎是看了我一眼。
也只是一瞬间的凝神,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很快转过头去。
长腿迈开,继续朝着云深殿走去。
1891
起风了。
清风送爽。
我这才惊觉,彼时我穿着身上这件有些脏污的薄衫,竟再不觉得冷了。
路边的柳枝不知何时已经抽了新芽。
“……竟已是春天……”
我喃喃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闻到了丝丝酒香。
我喝过许久,自不会认错的。
当是杜康。
1892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却不见身边的士兵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他们面色平静,无声地站在一边,并不催我。
——对待重犯竟然这样宽容?
还是……云昇特意叮嘱过?
1893
这念头只在我心中出现了一瞬,便被迫不及待地排除出去。
不要再想那些风月了。
我注定是得不到风月的。
1894
我被带去了从前那处院落。
整个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1895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