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渊因为自己招来祸端,性命没了,连珍视的义子都进了司家,大变性情。
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
司诺溪看着小少年:“好久不见了。”
小少年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别这么说话,你让我恶心!杀人犯!恶鬼!”
司诺溪扯了扯嘴角,低低道:“说的倒也没错,呵。”转而看向司绝涵,淡然面色不改:“让藏着的人都出来吧,没必要遮遮掩掩。”
司绝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搭理他的话,说道:“你还真的来了,就为了这个孩子?”
司诺溪对上小少年裹着冰的视线,片刻后看向司绝涵,平静道:“你将这孩子骗回去,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算准了我不会对他动手,所以带回司家当暗卫训练,为的不就是借机杀了我。”
司绝涵斜着嘴角笑了笑:“怎么会?哈哈,五弟真是爱说笑,是这孩子有事找你,我不过是帮忙联系而已,当然了……”
停顿了一下,司绝涵凑到司诺溪耳边笑着低声道:“即便父亲让司安来了,三哥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哈哈。”
司诺溪抿了抿唇,并不想说些什么。
父亲还是不了解他,司绝涵拿这个少年当借口引他现身,想来父亲并不相信他真的会来,但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仍旧让司安带了人过来。如此,倒是正好遂了司绝涵的意。
司绝涵扭了扭脑袋,像一条灵活的蛇,附到小少年耳边幽幽道:“他来了,现在,我把复仇的机会交到你手里了,哈,哈哈哈。”
说是低声,其实以司诺溪的修为完全听的一清二楚。司绝涵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毫不在意,上挑的眼尾里闪烁着不掺温度的光芒,对着司诺溪斜勾起嘴角笑了笑。
转过身,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少年一眼,便头也不回的下了不留崖。人影消失不见,不知道隐到哪里去了。
悬崖上一下子显得空旷起来,风呼啸着,在见不到底的悬崖下发出鬼哭狼嚎般令人胆寒的回响。微弱阳光洒落下来,昏暗惨淡。
司诺溪站在几乎发白的黯淡日光中,身上感觉不到分毫的温度,心里却觉得轻松了些。
至少有光落在他身上了,至少不是在那个黝黑的祠堂里,身处黑暗却愣愣看着窗外如血残阳,渴望些许的微光与温暖。
即便现在也没有温度,但已经有光了,他不奢求别的了。
小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仔细看看才发现正是张渊死的那一天穿的,上面甚至还有着已经发黑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包裹住他。
小少年握紧拳头,忽然道:“姓司的我问你,你那天到底给我义父吃了什么?丹药还是毒药?!”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不傻,过了当时的悲愤冲动,有些事情在脑中想了一遍又一遍,自然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可是他不相信,打心底里不相信!
司诺溪闻言一怔,细细看着这个眼眶泛红的孩子,明白过来他心中所想,竟颇觉欣慰,思量片刻,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抉择,那就不要后悔,不管是丹药还是毒药,说到底你义父都是死于我的剑下,你应该报仇,不该犹豫。”
“你闭嘴!”
小少年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脸上涌起愤恨:“我不用你来教我!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动手!拔剑啊!”
司诺溪低头看了看手中雪崖剑,摇了摇头:“我不会拔剑的。”
雪崖剑上的咒文狠厉,这小少年哪怕不小心割伤一点点,以他的年龄和那一点点的修为,怕也会像他义父那般丢了性命。
小少年怒目圆睁大喊道:“你什么意思!你们司家没一个好东西!我不用你假惺惺!拔剑啊!”
小少年说着一把将手中长到不适合他的剑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对着司诺溪。
司诺溪抿唇,雪崖剑依旧安稳的提在手中,忽是上前几步,在小少年绷紧的心弦上轻拨了两下,抚了抚他的头,温和道:“别怕,也别犹豫,你做的是对的,报完仇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小少年的剑就抵在司诺溪腰侧,僵硬的定住。
那只手动作很柔和,轻飘飘几乎没什么分量。可他不知怎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咬紧牙关,声音狠厉:“不要装模作样,你再不拔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拔剑啊!像杀我义父那样动手拔剑啊!”
司诺溪抿了抿唇,收回手,完全不在乎腰侧已经划破衣服的冰冷长剑。
司诺溪将雪崖剑举了举,一手按着剑鞘另一手握上剑柄,缓缓往外抽出几寸,炫白的光猛的透露出来,森冷的寒意几乎就要渗进骨子里。
小少年打了个寒颤,满目狰狞的看着不染一丝血色的长剑,眼前却又猝然一暗。
司诺溪重重将剑合上:“如此,便算拔剑了,你可以安心了?”
言罢,随手将雪崖剑丢到了一边。
雪崖剑碰到了地上的石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小少年几乎浑身一震,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