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穿着有古典花鸟刺绣的黑色连衣裙和黑色的高跟鞋。裙子从肩膀开始直到袖口都是带着刺绣的纱,她的头发挽了起来,发间插上了装饰有白鸟羽毛的美丽发簪,露出洁白的颈部,刺绣的丝线在灯光下泛着美丽的光泽,其实很符合花铃的气质。她的穿着虽然与平时不同,但在贺清看来依旧非常美丽。
贺清愣住了。
小跑着进入家门之后,所有的慌乱和焦躁感都一扫而空。贺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在沙发上抱紧自己的毯子,把头埋进去,让自己窒息了几秒才抬起头来,扯下口罩丢掉。
贺清有些惊慌地用颤抖的手指点开了对话。
她不禁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礼品包装袋,想,既然这样,花铃应该会高兴的吧?
「花铃:我想去你家。」
在外面就不一样了。
踩着高跟鞋,比贺清还要高的她看着贺清,说:“不要买。”
贺清问:“为什么?”
原来如此,仿制品的集合体。
花铃几乎没有主动找过她。
但就在此刻,她收到了花铃的信息。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了熟悉的人。
也许是仿制品?贺清继续向后翻,在往年作品合集看到了那两条流苏——是作为一套书签以五位数卖出的,原本流苏的珍珠前还有一片作为书签主体的镂空金属薄片。
似乎有声音在背后叫她,但贺清并不想听见,所以她听不见。她越走越快,像是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一样,她一路狂奔到停车场,把蛋糕和饰品慎重地放好之后便开车逃回了家。
花铃大概也不会是她的真名,这只是她在网上和贺清交流时用的名字,通讯软件上用的也是同样的昵称。贺清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
她居住的高级公寓安保齐全,从公寓的正门到她的家门一共有三套安保系统在运作,家门更是要同时通过指纹和虹膜验证才能开。
花铃没有回答,双手背在身后,视线转移到了贺清手上的纸袋上,笑容暧昧而促狭。
但是贺清抱着毯子,在沙发上发起抖来。
图片看上去非常眼熟。贺清没有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花铃不小心丢在自己家的发饰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两条流苏。
她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对花铃说点什么,但打开通讯软件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在纸上试着写了几个字,刚刚点头表示满意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要买。”
善良、可爱又体贴,能够好好地理解她、陪伴她、接纳她,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人。
店员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并且搬出了改造成功的范本。
当贺清把花铃叫到家里来的时候,花铃是花铃。是会为她打扫卫生、为她做好吃的食物、温柔地安慰她,什么话都可以对她说、什么都可以对她做的,可能比恋人还要更加亲近的人。
她如果在写小说,也许会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该问花铃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在现实中,答案显而易见,在商场只可能是来买东西或者闲逛消遣的,又或者是工作——但花铃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在工作的样子。
声音出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她身后还有其他人,那是她的
花铃是谁?
又或者,都是正品?总而言之,贺清明白了花铃应该会喜欢刚才那家店的东西,她提着三块蛋糕,快步走回饰品店,将那两个自己觉得很适合花铃的胸针都买了下来。
是贺清想要的妻子,理想中的伴侣。
拍出了惊人的价格,那枚使用手工打磨的钻石、珍珠和铂金制成的胸针成为了设计师打响名气的得意之作,也为贫困家庭带去一线希望。
这次的图真的非常眼熟,完全就是花铃的发饰,被摆在看上去很高贵的台子上拍照,贺清都快要不认识它了。
花铃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花铃的事情,或者说,故意不去考虑。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计划外遇见花铃,说实话,不仅没有惊喜,反而非常吓人。
“以后可以拿过来改成发饰吗?”虽然店内有“提供加工服务”的字样,但她还是特意问了店员。
她多少岁了,在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喜欢什么,贺清全都不知道。
接着,贺清去了她之前去过的文具专卖店,她在网上看中了一支笔身全木的钢笔,想要试一试手感如何。
贺清在这一瞬间有了她和花铃心意相通的错觉,她觉得脸上有点热,与此同时,她觉得就算戴着口罩也难以面对花铃的笑容。她第一次看到花铃露出这样的表情,感觉有些害怕。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于是她匆匆点头,快步朝着花铃身后走去,经过了一个站在花铃背后替她提着购物袋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花铃主动想来她家,但贺清感受到的只有惊恐。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中充满了不安。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