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效仿。
他怨恨半月公主夺走了他父皇对他母后的爱,看不到半月公主一直在为两国的和平而努力,在半月公主死后,甚至将怨恨牵到了她的子女身上,强逼白鹿和亲北狄,不许宓铎沾染政事,好似这般就能洗涮掉他父皇一生的污点。
此时在宓琬一声声的提问下,回想起来,竟是觉得这几十年的繁盛与安稳,也有她们母女的功劳。觉得他的母后毒杀半月公主的手段如他这些残害郭家父子的儿子们一般黑暗与肮脏,觉得他父皇在临死之前,赐死了他的母后才将皇位传给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时至如今,他打开尘封的记忆,元嘉帝临终前的话,重响在耳边,“天德,不需要满怀怨气与恨意的帝王。你是守成之君,当以仁德治国,保天下绥和。”
他曾不止一次对他说,“天德与四夷,可为兄弟,可为敌,亦可为友,弱者,收之,强者,敬之,和者,交之,敌者,攻之。”
他曾问元嘉帝,“何为国强?”
元嘉帝告诉他,“国强者,先要民强、将强、士强,才能有富强、兵强、魂强。不失民,不失将,不失士,方是明君所为。”
他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为了权利争夺各显神通,未曾阻止,却是已经失了他为帝的初心,宓琬原本是她的民,去了北狄,郭英是他的将,也要去北狄,那李乔,本是他极为信任的御医,早就离开了,如今成了专为郭怀治病的大夫,当真是失民失将失士……幸好此时醒悟,为时未晚……
他面上神色冷凝,“你,在威胁朕?”
第128章
宓琬并不知绥和帝心中所想,只是将一个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便站在郭英身边等着他的答案。
淮阳王一直冷眼旁观,听到宓琬的问题,眉头向眉心敛去。但想到司空绍前几日与他彻夜的谈话,忍了忍,未置一词。
宓棣蹙着眉头沉思下来,他也是被不公平地对待的一人,他听到她一个个不轻不重的字眼,心中生出了复杂的情绪。他也想听绥和帝的答案。
不曾想,却是他隐要发怒一般的质问……
宓南听到绥和帝的话,心中一喜,便道:“天德少了郭英又能如何?我们天德人才济济,能打仗的人,多了去了!”
宓琬看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之前天德帝向人介绍时曾提到,这个人是他的次子,宓南,不就是抢了郭怀未婚妻的那个二皇子吗?
宓琬没有理他,而是对天德帝道:“我没有威胁天德皇上的意思,只是希望前人的努力不要白废,希望战争能少一些,百姓的安稳与和平能久一些,希望流民能少一些,希望我们的心,能感觉到温暖。”
她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谁能一往无前地付出,受再多的伤害也一如从前,都是血rou之躯,都会受伤,会痛,会累。若是天德不稀罕一个郭英,我稀罕,请允许他天德压在他肩上的责任,让他随我回北狄,过值得的日子,做值得的事。”
郭英被她的“稀罕”二字惊到,目光落在她的面上,不愿移开。她说得坦荡自然,面上没有半点羞赧的神色,却将他的心,用满满的幸福感填充了起来。
宓南趁机道:“你的意思是,郭英为天德所做的一切,不值得?”
“是不值得。”她扬唇微笑着承认,在绥和帝眯眼打算开口的之前,又道:“陈云谎报军情,为害一方,却被许升迁,得天德皇上厚待其遗孤,那些平白被害的将士才是一直守一方安宁之人。天德会有许多这样的将士,许多如郭英这般为国之安定舍身忘己的人,我却只有一个郭英。请天德皇帝成全。”
宓南还未来得及开口,宓棣先一步转身向绥和帝行礼道:“父皇,国之栋梁,非一朝一夕能成,将者,国之利器,亦是国之栋梁,一损国损。望父皇三思,切莫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宓南闻言,嗤笑道:“若不让他娶他国的公主,便会寒了他的心,那他的心,也太容易寒了。这样的栋梁,迟早要变成别家的栋梁,不要也罢,趁早换好的!”若按他的意思,最好将郭英定为死罪,这样才能让他安心。否则,只要对上郭英的目光,便会让他觉得浑身不安。
宓棣沉声道:“朝暹公主,原本也是我天德的子民。她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有意与她结为异姓兄妹,请父皇成全。”
这样的话,宓琬也可以算是天德的“公主”,与郭英结为夫妇也无可厚非。
宓琬和郭英对视一眼,皆没想到宓棣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虽说他这样的决定里含着将郭英与他绑到一处的嫌疑,却不得不承认,他的举动,让他们感觉到了温暖。
宓南瞪大了眼,“你疯了?”贵为天德皇子,竟自降身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可不想要不相干的人做自己的妹妹!
宓棣却不理会他,只是看向绥和帝,等着他的答案。在他看来,宓南借机给郭英使袢子的做法才是真的疯了。将天德内部的矛盾展现在他国的客人面前,会让天德成为天下的笑柄的!
绥和帝不辨喜怒地呵笑一声,问面前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