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风等人紧随其后,五人在侧门外跪了一排。
“谢大哥,你们干什么啊。”芦青大吃一惊,错愕地捂住胸口。
谢南风五人郑重其事地朝林府叩了三个头,随即一同起身。
钟亭对芦青施礼,平和地解释道:“因我兄弟五人的事,让大小姐Cao劳,让林家蒙冤受辱,被人笑话,我兄弟五人深深愧疚。此番能顺利结案,洗刷冤屈,相信背后必然有小姐的多番周旋。大小姐的恩情,我们今日无以为报,但来日方长,待我们重振旗鼓,他日东山再起,扬名立万时,再来还报大小姐大恩大德!”
“你们要走?”芦青眼中刚刚消退下去的红丝,又一点点浮了上来,“小姐为了你们,被皇帝赐婚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你们就这样丢小姐自己去应付吗?”
闻言,熊磊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他不想走!只要他能陪伴在大小姐身侧,无论她将来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她都不用怕!
如果那人温厚,相安无事过日子就罢了;如果那人是混蛋禽兽,那他就亲手揍死他!
反正大牢已经进过了,再关一次他并不怕!
可是,在来林府的路上,二哥跟他说的那些肺腑之言,让他说不出要留下的话。
二哥说得没错,他们已经给林家带来了诸多麻烦,就算他们愿意继续留在林家效力,就算大小姐还愿意一如既往地信赖他们,可林家其他人不会再把他们当寻常人看了,林家那些富贵宗亲必然也会制造许多风言风语。
如果事事都能以拳头解决,那就太好解决了!
偏偏这世上的人,多数时候只靠一张嘴办事。流言蜚语是把狠厉的刀子,最能杀人于无形……
“你若是真心期盼大小姐日后事事安好,我们就应该有多远,离多远。待你有朝一日羽翼丰满,才能周到地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熊磊反复默念着二哥的话,双肩颤抖着将迈出去的半步又收了回来。
芦青眼眶里掉出一颗银豆豆,但被她迅速擦去。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你们走吧!”小丫头一哭就声音沙哑,她平时都会因此自卑害羞,但今日,芦青没有低一下头,腰背挺直地跨过门槛,回了府中,利落地将门关上。
砰的一声,门里门外,便隔成了两拨人。
杨炳坤胸口起起伏伏,末了,终究只凝成两个字:“走吧。”
陈府书房内。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发了话,这下惜儿的婚事也有了着落。姐姐先嫁,妹妹随后,一下办两桩婚事,双喜临门哪。”林老爷捋了捋早上刚修剪过的胡须,甚是得意地说道。
陈老爷缓缓落下一颗黑子,眉宇间透出担忧,“可你这女婿是谁都不知道,真觉得是一件好事?”
“皇上赐的婚,难道还能差到哪里去?”林老爷啪地堵上一颗白子,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你家长女不是当代家主吗?她出嫁之后,还如何掌管全族?”陈老爷举棋片刻,半晌过后才轻掷一子。
林老爷哈哈一笑,想也不想就落了一颗白棋,“这些事都好说,眼下最重要的啊,是有个妥当的人娶了惜儿。她们姐妹两个从前还算听话,这两年不知怎的了,一个比一个不听话,特别是惜儿,看着性子柔顺,却透着一股离经叛道的劲儿,让人不安心。”
年前许怜娘搅得林府鸡飞狗跳的事情,陈老爷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他原想这件事久了就会过去,却没想到林老爷竟然因为一个不安分的妾室,连自己亲生骨rou都不在意,女儿的终身大事竟如此草率。
话不投机半句多,哪怕只是手谈。
陈老爷只以一颗棋子就结束了这盘对杀。
“不下了、不下了,府里都在为惜儿的陪嫁忙碌,我也不好出门太久。”输了棋,林老爷没有半点不高兴,春风得意地离开了陈家。
等跨出陈家门,上了马车,林老爷倚在软塌上,才颇有些不满地哼道:“这个陈仲秋,还当自己是朝廷要员呢?在我面前耍威风……还没结成亲家,我们林家的事哪轮得上他Cao心?简直多管闲事!哼,等惜儿嫁得如意郎君,等我林家将来立足朝中,他连陪我下棋的资格都没有!”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很快就能享福啦。”小厮谄媚地给林老爷捶腿,嘴里不断说着吉祥话。
林老爷心头恢复了舒坦,人也理智了些,方才陈老爷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若是皇帝将林惜惜赐给刘中诚,刘家知道林家的规矩,林惜惜住在林家完全没问题;刘家若是愿意,让刘中诚住到林府,安心念书,也未尝不可。
但林老爷观察刘家的反应,他们是全然不知道赐婚的事,那亲家究竟是什么人呢?
怀着满腹疑惑和期待,林老爷回了家,结果刚进门就听管家说,二小姐在撺掇大小姐逃走。
“胡闹!”林老爷气得大步流星往后边跑,跑到半路就见到林熙熙,立马大喝一声:“站住!”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