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的家乡,她狼狈不堪的经历,她无耻封建的原生家庭,傅忱都知道了。
陆单辜负她对父亲的期待,但是这片沉默的土地没有辜负她,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乡亲,凑钱给她上高中的村委会,做陆单思想工作欢送她上大学的县教育局……
这里,是他和陆浅衫分手的原因,也是他们相爱的伏笔。
站在这里的陆浅衫,才是完整的。
“我爱你,爱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傅忱深情告白。
“我也爱你。”
互相剖白,气氛正好。
“哎,衫衫!你可算回来了。”陆婶子嗓门依旧大,Cao着地道方言,“旁边这位是你的对象,这俊得……哎有点眼熟我是不是见过?”
婶子呼啦啦说了一串,傅忱没听懂,尴尬地冲她笑了笑,问陆浅衫,“大姐在说什么?”
陆浅衫想了想,诚恳道:“她说你来过。”
刚刚告白,夫妻生活就满是套路。
傅忱:“……”
他扯了扯嘴角,坚决否认:“不可能,大姐记错了。”
“这西装领带的,婶子想起来了,两年前蹲衫衫家门口哭的,是不是你……哎哟可怜的。”
陆婶子突然切回普通话,流利得一批。
傅忱:“……”
“衫衫,就是他对不对,你过来看看,他当时还朝这里打了一拳,我给你看看血迹还在不在……”
傅忱:“…………”
作者有话要说: 陆婶子:我会专门说一些让傅老师尴尬的话。
☆、第 36 章
傅忱打的那一块砖, 恰好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一抹殷红的血迹氧化发黑,很容易就找到。
人证物证都有了,傅忱总不能嘴硬说去做个血迹鉴定。
“好吧,是我。”傅忱败下阵, 他怀疑自己假装听不懂大姐的话,用外语否认, 大姐下一句就能说出“我正好陪我女儿学过一段时间的外语。”
陆婶子露出疑案告破一般的欣喜来, 一边往回走, 一边跟陆浅衫说家里缺什么就到她家去拿, 邻里街坊的不要客气。
“谢谢你, 婶子慢走,等我收拾好家里再登门拜访。”
陆浅衫该别陆婶子, 定定地看着傅忱:“你到底还背着我干了多少事?”
哭了多少回?
陆浅衫心脏钝钝作痛, 刚憋回去的眼泪立马又收不住。
“你来过,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山路这么长, 你吃苦了吗?”陆浅衫对两年前的交通情况再熟悉不过, 说着说着尾音已经泣不成声。
傅忱失笑:“这么多问题,你先让我回答哪一个?”
“每一个。”陆浅衫咬定问题不放松, “坦白从宽。”
傅忱:“你这对我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你数数你自己坦诚的时候有这么直白吗?你做了坏榜样,我打算跟你学。”
“不要这样。”陆浅衫双手搂住傅忱劲瘦的腰身,对方因为嫌热, 西装外套解开了扣子,她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直接抱到傅忱,甚至能感知到衣衫下每一块肌rou的走向。
有腹肌,八块,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你不可以学我。”陆浅衫在他衬衫上蹭了蹭眼泪,吸着发红的鼻尖,祈求似的命令。
人民老师不放过任何一个做思想工作的机会:“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呢,就是我上级,上面风一吹,下面草就跟着动。”
“我改,我改,行了吧!”陆浅衫急得直抹眼泪,“你告诉我,好不好?”
傅忱端着架子,等陆浅衫知道教训,磨够了才缓缓开口,“其实说起来两句话就完了,我不想提,是因为我一想起这件事,就恨我自己是个傻瓜。”
“我应该多找一找,看了你那么多套路,我居然不知道去医院看看,你当时正在动手术。”傅忱十分扼腕,感觉都白读了。这桥段陆浅衫都写在书里了,他居然一点觉悟都没有。
陆浅衫:“别说这些,说前面的。”
傅忱:“行,那你听完就忘了。”
两年前。
206路公交还没换新,老旧的大巴车车贴满整容医院的广告,每向前滚动几米,便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后车厢剧烈抖动,每一次都有车身和底盘分离的错觉。
这场景就像一步三咳撕心裂肺的老年人还在勉力爬山,看的人恨不得给他叫一辆救护车。
大巴里摩肩擦踵,密不透风,塑料皮椅散发皮质脱落,散发出廉价的混合汗水的臭味。横杠上握着几十只手,肤色各异,脚底堆着打包小包的货物,寸步难移。
在一车淳朴的老百姓中,炎炎暑气依然身着银灰色三件套的傅忱,引得其他人纷纷打量。
大巴开往大山之中,当地人从没见过这样矜贵英俊的大少爷,一车子的烦躁闷热臭汗,只有他鹤立鸡群似的,气势轩昂,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再一看那张深邃凌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