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道了别,伯爵站在原地,目送她走向一间旅店,还没到门口,一个少年轻快跑出来迎接她。
因为这时候缭绕到眼前的烟雾,他才发现,从始至终自己手里点着一支雪茄。
如果克莉丝在的话,看到自己和女士说话时抽烟,又会说自己不够绅士了吧。
爱德蒙忍不住想。
而他已经看不到除了克莉丝之外的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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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去巴黎马车和行李已经备好,巴浦斯汀再三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结果伯爵却不太满意,挑剔了一番后,让他换一辆马车。
男仆满脑子疑惑在看到伯爵独自上马车后得到了解释。
——来的时候两个人就是这辆马车,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回去还不换一辆,难道要留着睹物思人吗。
明明已经吃过大餐,现在却不得不回归自助,由奢入俭,孤枕难眠。伯爵就这样一路低气压着面无表情,坐在客店里非常醒目,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伯爵阁下?如果不是那只游隼,我还不知道您也在这里。”
少了那头标志性的长发和发带,瓦朗蒂娜差点没认出基督山伯爵。
看清那张清瘦的脸,她身边的青年也叫了出来:“萨科纳先生!”
“小莫雷尔先生,维尔福小姐。你们俩……”
伯爵惊讶看向他们。
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红了脸。
牵了害羞姑娘的手,马克西米利安大方道:“我们已经订婚了。”
没想到仇人的女儿和恩人的儿子会在一起,伯爵沉默了一会,想到瓦朗蒂娜维尔福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和小莫雷尔先生确实很相配,何况恩仇已了,上一辈的事情与年轻人无关,很快就释然了,出言邀请他们两个人和自己一起走。
因为听说了父亲的事情,更加担心爷爷,现在巴黎的局面稳定,瓦朗蒂娜着急赶回去,得知伯爵有私人驿站后,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感觉得到对方的善意,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后,马克西米利安也很愿意和好心的“男仆”说说话,想到对方态度像是一位慈蔼的长辈,曾经一手促成了妹妹的婚事,便也拿出自己的喜事来分享。
“其实我们能在一起,还要多亏班纳特,他说服瓦朗蒂娜来马赛散心,我们才能相遇……”
不知道,伯爵看上去更消沉了。
去巴黎的路上,小莫雷尔先生和维尔福小姐就像是两只分不开的爱情鸟,不必在耳边叽叽喳喳,只要看着他们的眼神就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有多快乐。
如果在以前,看到善有善报,恩人的儿子邂逅爱人,两个善良的年轻人得到幸福,爱德蒙或许会相当欣慰这样的画面。
但是现在他正在经受思念折磨,每天还得看着小情侣眉来眼去。
偏偏那位小姐还是的狂热观众,因为她自己也得到了爱情,总要向他旁敲侧击领事和未婚妻现在怎么样。
于是,同样的路,来时他有多甜蜜,现在就多难熬。
到达巴黎后,爱德蒙得到解脱,长长松了一口气,结果因为这些日子总被当作长辈看待,一个人后他更加显得仿佛晚景凄凉的老人家。
到香榭丽舍的第三天,他迎来了第一个不速之客。
为了“银行事务”,爱德蒙去唐格拉尔家很多次,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格拉尔小姐。
这位十几岁的小姑娘长得一点也不像唐格拉尔夫人,反而有一种截然相反的英气飒爽。
开场白也很直接。
“我是欧仁妮唐格拉尔。克里斯蒂安班纳特让我来找你。”
爱德蒙:“……”
又一个Eugenie。
他配合问:“他有什么要转交给我的吗?”
即使坐在年长自己许多的男人面前,欧仁妮也毫不露怯,反而像是要雄赳赳上战场一样,掀起眼皮,极快而且挑剔看了他一眼:“刚好相反,他让我来找你要钱。”
因为这个眼神,爱德蒙诡异想起了在杜朗那里无意翻到的剧本。
——丈夫在外面养的小情人找上门,跑来自己面前要抚养费。
欧仁妮继续解释道:“我一直梦想做一个歌唱艺术家。所以那部歌剧上映后,我主动找到了班纳特,希望他能把O.G.介绍给我认识。他帮助我,让我得到了一些指点,所以我帮他写了一些文章。前一段时间,我得到他的消息,说我父亲曾经给我留了遗产,有一个保险箱寄放在你这里,让你转交给我。”
唐格拉尔那点东西他看不上,拿在手里嫌恶心,加上唐格拉尔小姐确实是这场复仇里被波及的无辜人,他很果断就让阿里向马赛那边去了信。
“为了稳妥起见,我放在其他地方了,两天后我会让人送到你家。”
欧仁妮摇头,语气轻快说:“我妈妈不管我了,我现在住在剧院,送到那里就好。”
爱德蒙惊讶问:“你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