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点点头,笑道,“当初为了这件事他们还将你打了一顿,如今我倒要看看他们的下场。”
“娘,此事不要轻举妄动,待官府出了结果再说。”薛景元想起之前,还心有余悸。
“不能等了,傻孩子,科举舞弊是大事,倘若这事坐实了,连你都抽不了身。就算咱们能苟活,留一条命,却要为二房犯下的祸事背一辈子的罪名。”大太太嘴上虽这样说,眉眼间却全是笑意,她唤来站在门口的丫鬟,道:“你去镇国公府请容夫人,就说是我请她来一趟。”
丫鬟有些犹豫,“先前老太太下了命令,不能再让容夫人踏进府上半步。”
大太太怒目圆瞪,“我叫你去你就去!”
丫鬟只好跑了。
大太太平日里太过强势,薛景元的媳妇向来不怎么与她说话,此时坐在下首,慢悠悠的喝着茶。
大太太转眼看向她,“大媳妇,过来,伺候我换身衣裳,咱们去上房找老太太。”
“娘,你要干嘛?”薛景元被她吓了一跳。
“分家。”大太太笑道。
上房里,老太太和大老爷都被吓了一跳,大老爷虽然心中也恨,但是完全没想到分家这事,如今二弟还躺在床上,他就是想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太太气的手脚发抖,道:“你个孽障!吃着好的时候不见你要分家,如今二房有难了你倒要分家了!”
大太太挺直腰背,道:“老太太,二房不是有难,二房是自找苦吃,技不如人便罢了,他却科举舞弊,是要拉着我们一起死吗?你念着二房的好,也要想想我家中还有个待考的儿子,倘若他这罪名坐实了,我们景元的前程是不是也完蛋了?”
大老爷想着当初他还为这事打了儿子一顿,只觉得后悔,心虚道:“你至少也等等,今日家中这么乱……”
“等什么等!再等下去咱们一家子的前程都完了!”
老太太气极反笑,“即便分家了,你也是薛家人,莫非你是想让我开宗祠,将你们逐出薛家?”
大太太道:“只要分家,我必定能让景元不受连累有一个好前程。”
大老爷依旧在犹豫,老太太是他的亲娘,他是嫡子啊,庶子都没叫着分家,他怎么能伤亲娘的心呢?但是景元是他儿子,儿子的前程毁了这辈子可就完了。
正胶着着,外面小厮来报,圣上派了两个人来将四少爷带走了。
“是锦衣卫吗?”老太太吓得面色惨白。
“是宫中侍卫,只来了两人,悄悄来的,从后门出去了。前门还聚集了不少学子在闹事。”
老太太松了口气,“随他们闹去。”
话音刚落,又有人来报,“镇国公夫人来了,说是大太太请她来的。”
大太太昂首挺胸道:“分家必定要有族长在场,只这事不能再拖了,我便请了容夫人来做个见证。”
老太太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大老爷没说话,她便知道老大也是此意。
“好!好!”老太太道,“开宗祠!分家!”
……
云浅在屋中等了一夜,本以为会是锦衣卫上门,没想宫中来了两个侍卫,悄悄的从后门将她带走了。
到了宫中,明黄的大殿里,云浅跪下给皇帝行了礼。
“薛景宁,”皇帝背着手,从龙椅上走下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云浅抬起头,看着穿着龙袍的皇帝。
“确有一两分像薛阁老。”
“祖父美名,草民不及半分。”
皇帝从桌上拿起了几张卷子,道:“以你的年纪来看,你的策论写的确实不错,只是错字连篇,手段略为生疏。如此却是担不起解元的美名了。再考几年,或许也能中举。”
“皇上,可否容草民看一眼试卷?”
几张卷子被皇帝扔在了云浅面前,这果然不是她的试卷,笔迹刻意模仿过,但是太子准备的时间短,一时半会哪能那么像,所以二老爷才会一眼认出这不是她的。至于文章,是在她原来的基础上改过的,流畅的地方变得干涩,甚至还有一篇从破题之时就已经跑题了。
“这并非草民的试卷。”
皇帝哼道:“太子调查的明明白白。”
“皇上,太子或许是遭人蒙蔽。毕竟京中流言四起,多少人想讨好太子,所以草民便成了待宰之羊了。”
皇帝道:“事已至此,朕不能不给天下学子一个说法,景宁,太子不能犯错。”
云浅抬头看着皇帝,她咬着牙,半晌才道:“草民明白了,草民年幼之时,祖父曾教过草民,忠君为国。草民愿意以一人之命,换取天下安宁。只求皇上,放过薛家。”
大殿里一片寂静,云浅紧紧捏着拳头,她不怕皇帝,但是此时的她不能不怕,她只能低着头,静待圣言。
“不要发抖,你很害怕?”皇帝轻言问道。
云浅磕头,却并未起身,趴着道:“草民害怕,草民不过十六岁,昨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