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朕叫马球场上的人来问?”
广德哭道:“我就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摔下去了……”
寿安见她竟然招了,急道:“她应该没事的!没被踩着, 也没流血,肯定没事的!”
何固正要说话,裴老爷和归德将军到了。
永兴帝道:“此事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们先回去看裴七, 顺便带太和回家休息。”
裴老爷和归德将军都答“是”,太和却道:“我不走!我刚刚伤了贵妃娘娘, 还要留下来领罪!”
何贵妃上好药回来, 乱掉的头发已经梳好, 沾了血的衣服也换掉了。
永兴帝看着她, 想着这些年和她的感情, 到底有些不忍, 但还是道:“何贵妃教女无方,褫夺贵妃封号,降为……”
降到什么程度呢?他难住了。
何固趁机道:“圣上!寿安和广德犯错, 确有贵妃娘娘的责任, 但罪不至此啊!”
“朕还没说要怎样呢!”永兴帝怒。
然后太子来了。
他是来回禀事情的,在外面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满屋子的人也没变脸色,像往常一样给永兴帝和皇后请安。
永兴帝觉得一会儿还会有人来,与其一直被打断,不如等大家都到齐,干脆将何贵妃晾在一边,转头派人去裴家了解裴骊珠的伤情,然后叫永宁详细叙说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
寿安和广德趁机改口!
她们已经明白,要是坐实裴骊珠是她们伤的,何贵妃就要因“教女无方”被废了。如今外祖父势不如人,似乎护不住她们……
何家与裴家便当着帝后的面吵了起来,眨眼就吵了半个时辰。
裴家那边终于有消息了,还是裴义淳亲自带来的。
裴老爷和太和十分担心裴骊珠的情况,殷切地望着他。
他道:“骊珠无碍了,只是小伤,应当不会落下残疾。”
原本还打算模棱两可地说严重点,好将何家踩狠点。结果永兴帝亲自派了人去,他就不敢玩那些手段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裴义淳对裴老爷和太和道:“你们见不着她,肯定不放心,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知子莫若父,裴老爷明白接下来有事情发生,但自己和太和、甚至归德将军都不宜留下。
可是,裴义淳能干什么呢?裴老爷不露声色地带着太和与归德将军离开了。
走出殿外,远远地看见一年轻宫妃走来。
太和回京后见过后宫所有嫔妃,但好些没记住,这个也没什么印象。
裴老爷倒是有些印象,道:“余婕妤,六娘的姐姐……”他一顿,深深地皱起眉,觉得事有蹊跷。
现在这个节骨眼,怎么那么巧她来了?她从前好像在何贵妃面前做过宫女?
双方离得有些远,也就没刻意停下来打招呼。
素雪走到殿外,看了眼他们远去的背影,对太监道:“我想见皇上。”
“娘娘。”太监为难,“今日可不宜见。”
“我知道。”素雪淡笑,“我看见太和公主拉着贵妃娘娘来的,想起一些事该告诉皇上。”
太监顿了顿,进去通报。
永兴帝皱眉:“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没看这里处理大事吗?
太监看了眼何贵妃,道:“婕妤娘娘说,有与贵妃娘娘相关的事……”
何贵妃一惊,那个贱人要做什么?想趁机落井下石?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裴七无恙,她倒要看看谁能扳倒她!
素雪走进来,看了眼跪着的何贵妃和何固,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向永兴帝和皇后请安。
永兴帝道:“平身。”
素雪昂起头:“妾身不敢起!妾身想告发何贵妃谋害皇嗣!”
何贵妃大惊,一只手轻扶着受伤的那半边脸,神色扭曲:“你胡说什么?”
素雪冷冷地看着她:“余昭仪去时,身怀龙种,只是她生时未及将此事告诉皇上,就让你谋害了!又因你收买太医——”
“你少血口喷人!”
“我亲眼看到你给余昭仪喂堕胎药!”
“胡说!明明是水银!”何贵妃挨了一鞭子,脑子不顺畅了,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娘娘!”何固大叫一声,露出大势已去的表情。
何贵妃呆呆地,仿佛没反应过来。
素雪几乎想扑上去撕咬她。居然……居然如此?比她想的更残忍!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永兴帝。
永兴帝的脸扭曲了,暴怒道:“查!给朕好好地查!”
何贵妃当即晕倒在地,寿安和广德趴在她身上呼天抢地哭喊起来。
何固整个人呆呆的,突然对永兴帝道:“臣有罪,臣教女无方——”
“你的罪岂止是教女无方?”素雪看向他,“还有贪污军饷、谋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