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上前年你的书肆出了一本书,而后你被人夜袭……”
“你怎么知道?”余慧心脸色微变。
卢宪清点了点桌上的水迹,声音冷静:“你父亲知晓她的身份,担心与此有关,写信告诉我了。如果不是巧合,那写书之人当是知道她家的事,甚至知道……她家还有人活着。”
余慧心倒吸一口气,一阵后怕。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幸好当时没给余家招来祸端……
“这事除了姑父和父亲,还有旁人知道吗?”她急问。
卢宪清顿了顿:“除了她自己,还有你姑母……和你。”
余慧心松口气:“也就是说……旁人还不知道?”
她这个旁人,当然是指害了吕家的人,多半就是何固了。
卢宪清道:“旁人若知晓,余家和卢家早没了。”
当初他在户部,恰管着户籍方面的事,知道怎么应付盘查、怎么弄新身份,自然将痕迹掩盖掉了。
他对余慧心道:“旁的我不多说,你若想知道,可直接问她。”
余慧心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时间都心事重重。
裴义淳来接她时,见她表情不对,却没多问。
回到家,余慧心整理了一下情绪,去给安阳和裴老爷请安。
裴老爷问了两句卢宪清:“你姑父要走了?”
“嗯。”
“他很不错,圣上都看在眼里。”
“……哦。”余慧心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但有种感觉——只要卢宪清自己不作妖,必然仕途坦荡。
安阳道:“去歇着吧。天气还冷,义淳你护着六娘一点,别让她吹风着凉。”
“我知道的。”裴义淳笑嘻嘻地说。
余慧心不好意思:“多谢娘。”
安阳心道:还不是担心你怀上了……你倒是快点怀上啊,这都快两年了!
……
回到房间,余慧心洗脸洗脚,折腾了好一阵才上床,裴义淳已经给她暖好被窝了。
他赶紧挪到自己的位置,伸手拉她:“快来!”
余慧心扑到他身上,被他抱着翻倒在自己那侧,果然暖暖的。
裴义淳给她盖好被子,她道:“丫鬟可以做的事,你何必?”
裴义淳拧着脸:“我们俩的床,凭什么让别人躺?”
余慧心笑:“那将来有了孩子,也不让他躺?”
裴义淳猛地看着她,还以为她怀上了,想了想应该只是顺口说的,低头往她脖子上咬:“你倒是给我生一个……”
“你不是说将来要远行,怕有孩子不方便?”
他顿了顿,责怪道:“还不是看见你就忘了……随缘吧,爱来不来。”
余慧心忍不住笑,手从他衣襟处滑进去……
他倒吸一口气,红着脸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儿……”老是主动,搞得他压力很大。
余慧心娇嗔地瞪他一眼,收回手,不乐意继续了。
裴义淳赶紧欺上去,低低地道:“娘子如此喜欢我,我万分高兴……”
余慧心又笑着往他怀里钻去。哼,排卵期一定不能放过他,想生孩子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怕!
结束后,两人平复了一会儿。
余慧心低哑地问:“我记得那年你说,卧薪剑的故事与事实巧合?是何固害了一位姓吕的御史?吕家满门遇害?”
裴义淳回味着刚刚的感觉,迷迷瞪瞪的,被她吓了一跳:“怎么突然问这事?”
余慧心往他颈窝里靠,声音压得低低地,将卢宪清说的话告诉了他。
他沉思道:“你姑父肯定不会说假话。”
“他似乎很信素雪,我有些担心……”万一素雪靠不住呢?她当然会感激余家和卢家,但肯定不会忘记仇恨。为了复仇,她会不会牺牲掉这段恩情?
“你姑父不信她还能怎样?”裴义淳一叹。
余慧心霎时懂了。
余家和卢家,没有别的选择。当他们发现素雪的身份那一刻,最好的办法是杀了她,一了百了。但素雪当时几岁?余家是平头百姓,卢宪清刚出仕,都是淳朴善良之辈,对着一个孩子怎么下手?
那只能留着她。
留她也有两个办法,一是帮她隐瞒身份,从此与她绑在同一条船上。二是出卖她,将她交给害了吕家的人,这样一来,卢家与余家就与虎谋皮了;而当时的卢家和余家,在老虎眼里可能并没有留用的价值,很可能被灭口。
余慧心闭了闭眼,不想说话,觉得好累。
“下次你进宫,探探她的口风。”裴义淳道,“话不用多说,知道她的意思就好。她挨了这么多年,不会急于一时,现今我二姐又要回来了……”
余慧心竖起了耳朵。
裴义淳压低声音:“皇上会动何家。”
怀化大将军回京,就是为了取代何固。
余慧心嗯了一声。听到这些,安心不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