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这种事情,还真没什么情面好讲,柏少帮主的连坐执行的非常彻底,偶尔有水性不好的士卒都被同伴押着加班加点的训练,就怕连累了同组的伙伴,大家一起受罚,半夜三更还饿着肚子泡水。
丧心病狂的柏少帮主有句名言,几乎都要成为卫所众人的噩梦,她说:“什么时候等你们在水里练的跟在陆地上一样行动敏捷来去无拘,就可以跟水匪一决高下!”
年轻的汉子们嗷嗷叫着投入了热火朝天的训练,还有手下败将想要一雪前耻,在水里扯着嗓子喊:“柏十七,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柏十七一颗石子Jing准的扔了过去,砸的那小子捂着额头上新起的包惨叫着往水里钻,引的岸上还未下水的同袍笑的前仰后跌,乱成一团,她一个眼神过去,众人整肃队列,都缩成了鹌鹑。
罗大爵感慨的说:“柏少帮主,你现在的威势可比我要大多了。”
柏十七:“我不准备离开漕帮投军,罗大人不必担心我砸了你的饭碗。”
罗大爵本性耿介,当下朗声大笑:“早就应该有人来治治这帮猢狲们了,都懈怠的不成样子了。”他大概也同赵无咎一样,对她手底下的帮众起了意:“罗某自是不敢强求少帮主放着家业不继承,跑来卫所过苦日子。不过你手底下若是有想要投军的帮众,不如代为引介?”
柏十七: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跑来挖她家的墙角?!
她板起脸:“不,他们不想投军!一点也不想!”
忽道:“若是殿下剿匪,罗大人必定也要跟随左右,不说卫所众人懈怠了,在下觉得大人上任之后每日沉迷钓鱼酿酒,养花种菜,也懈怠了,不如一起下河去练练吧!”不等罗大爵反对,在他后背重重推了一把,还未反应过来的罗大人……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罗大爵在水里浮浮沉沉,岸上等着训练的兵卒惊慌大喊:“大人落水了!”、罗大爵毕竟是高邮卫所的老大,他落了水,岸边的兵卒们顿时你推我挤,都争先恐后向自家老大伸出援手,却被柏十七一个眼风制止。
她高声说:“罗大人深觉荒废光Yin,决心与大家一同训练,将来去剿匪也能与兄弟们守望相助,大家怎么能违逆了大人一片好意?”
罗大爵:“……”
方才许多人都注视着水里训练的袍泽,还真没注意到柏十七的小动作,只有两三人以及后面推着轮椅过来参观训练的赵无咎瞧见了。
前者还当自己眼花了,后者对柏十七言听计从,更不会反对罗大爵下水,只是比较好奇罗大爵做了什么不当举动,才惹恼了柏少帮主,让她暗中下此黑手?
岸边大部分不知情的卫所兵卒们群情激昂,都被罗大爵同甘共苦的情Cao所感动,顿时喊声震天,纷纷为罗大爵加油助威。
罗大爵:“……”
此情此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击士气,只能认命的往河中央游了过去,暗想:柏少帮主真是睚眦必报!
他不过就是临时起意,想要从漕帮挖些善水的汉子过来,不同意就算了,犯不着一言不合就推人下水吧?!
赵无咎推着轮椅过来,奇道:“罗大人怎么惹你生气了?”
柏十七横了他一眼,意似威胁:“也没什么,罗大人想从我手底下挖些人过来,我觉得他头脑发昏不太清醒,就踢他下河去醒醒脑子。”
赵无咎连忙举手投降:“我可真不会水,也就是那么一说,不会对你手底下的人怎么样的!”
买卖不成仁义在,可千万别动手。
柏十七见威胁奏效,又变的好说话起来:“殿下放心,我也没有踢人下水的喜好,只要别人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谁说不是呢?!
看着她站在岸边指挥罗大爵潜水训练,满脸报复得逞的坏笑,又恢复了那副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周王殿下心想:罗大爵这趟落水还是很值的,回头定然要奖赏他,好让他自动自觉的、多跳几回水。
有周王坐镇,从罗大爵到赵子恒,连同卫所原来的刺儿头们都老实不少,再没人出什么幺蛾子,都认命的听从柏十七调遣。
直等柏十七把众人折腾的半死不活,宣布今日训练结束,河里的落汤鸡们都上了岸一哄而散,只余了他二人,赵无咎才状似无意道:“十七,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柏十七:“打什么赌?”
赵无咎近来见她为着仇英颇多烦难,心神被那小白脸牵制走了,心里不知道有多不得劲。
但装病这招仇英用的娴熟,他若再用就落了下乘,周王殿下思虑再三,欲兵行险招主动出击:“你既心有疑虑,不如我帮你查个明白。如果仇英清白无辜,算我输了给你,任你提一个条件;反之若仇英对你有所欺瞒,且与水匪有瓜葛,算你输了给我,得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柏十七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赵无咎之意。
江苏漕帮在江南江北经营多年,只要有了线索,真要查一个人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可是她迟迟未曾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