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您看这……”
淑妃心思一转,很快有了计较,吩咐福林,“速去太医院,传简御医过来。”
若韩氏真的怀有身孕,姑且留着她的小命,等她平安诞下煊儿的孩子再说。
倘若敢用假孕来欺骗她,那这个韩氏,是万万留不得了,今日休想活着出景福宫。
“奴才这就去。”福林答应着,下去办了。
路上,他就想着,韩氏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可是得宠的很呢,要是真的就这么没了,估计他也离死不远了。
虽然他有娘娘护着,可那晋王是何许人也,动起怒来堪比地狱中的鬼煞一般,他想要一个人的命,手段多的是。
一阵凉风吹来,后颈凉飕飕的,福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幡然醒悟,他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简御医背着药箱来到景福宫,跪下叩首,“微臣给淑妃娘娘请安。”
“简御医请起。”淑妃神色如常道,“本宫今日叫韩氏进宫喝茶,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劳简御医为她把把脉。”
“微臣遵命。”简御医从药箱里取出一方白帕,搭在琉月的手腕上,道了声,“得罪。”
琉月脸色惨白,心里一片哀嚎,完了完了,御医查出她没怀孕,跟淑妃娘娘一说,她还是逃不掉一死啊。
生死攸关的时刻,王爷你上哪儿去了?再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啦!
简御医闭目半晌,问道:“请问夫人有何不适?”
琉月抬起攥着素罗帕子的手,装模作样抚着胸口,“我最近睡眠不好,吃饭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找府医看过,说是怀孕了。”
简御医颔首,把完脉,往地上一跪,“恭喜娘娘,夫人已怀孕一月,确为喜脉。等过完头三个月,胎稳了便无碍。”
琉月目瞪口呆,这是……真怀了?
避子汤她一直在喝,不太可能吧?
淑妃的目光往琉月的肚子上一转,露出笑容,不复之前的疾言厉色,“怀孕怎么不早说?本宫可是日夜盼着呢。”
她让福林打赏了简御医,送人走了。
简御医前脚刚走,萧煊后脚火急火燎地赶来,脸色沉沉,周身席卷着一股怒火,“母妃叫琉月过来何事?”
琉月看着萧煊冷峻的面孔越来越近,急忙道,“王爷……”
淑妃面上端着笑道:“你父皇赏了一些铁观音秋茶,本宫尝着不错,听说韩氏会泡茶,就叫她进宫品茗。怎么,煊儿不许吗?”
萧煊话音冷沉,“既然茶喝过了,儿臣先带琉月回去了。”
说完,便拉着琉月的手,离开景福宫。
来到御花园,萧煊顿住脚步,一把将琉月揽入怀中,低声道,“下了朝,我被父皇叫去议事,从御书房出来时,福林派来的人传话,说母妃要处置你,本王便火速赶来了。你没事吧?”
琉月是真的给吓住了,在他怀里哭的稀里哗啦,“我没事,就是太害怕了。对了,福林是你的人吗?”
“不,他是母妃的人。”萧煊修长的手抚在她白嫩的脸颊,抹掉泪痕,“他是为了自保,怕本王事后找他算账,才串通简御医,顺水推舟说你怀孕了。简御医以前受过本王的恩惠,自然会帮你圆谎。”
琉月哽了哽,羽睫轻闪,“哦,那我就是没怀孕了。幸亏简御医配合的好,不然我这条小命今天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萧煊眉心紧锁,愧疚道:“对不起,琉月,那是本王的母妃,本王即便气她私下对你下狠手,也不能……”叹了口气,“今日之事,着实委屈你了。”
琉月明白他的意思,他和淑妃娘娘,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母子,怎么说也不能明着撕破脸啊。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算了,都过去了。”琉月吸吸鼻子,不哭了,“只是,怀孕这种事,一日两日的没什么,时间久了是要显怀的,我肚子里根本没货,该怎么办呢?”
萧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带着万分珍视,“你先回府养着,过些日子,找个机会,假装滑胎糊弄过去。”
“嗯,只好这样了。”琉月点头。
乘车回到王府,小荷立刻迎上来,“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十分担心。”
琉月闷闷不乐,脸色也不太好,摇摇头,“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萧煊扶着她回到竹云苑,在内室的床上躺下,“想喝水吗?饿不饿,要不要膳房传膳?”
琉月闭着眼,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萧煊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攥着她的手,“好,那你先歇着。”
琉月在景福宫受了惊吓,现在回到自己的屋里,揪着的一颗心也渐渐放松,浑身乏累,睡梦中仍然皱着眉头。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淑妃亲手给她灌下那杯毒酒。
在淑妃狂妄的笑声里,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死不瞑目地盯着宫门口,王爷却是没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