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她和他最大的差别只在于她是女人,他是男人,除此之外,他们同样都活
在地球上,是地球人,是台湾人,呼吸同样的空气,喝同样的水,只是生活在不
同的环境中,他有什幺资格指责她是个细菌?
说她是细菌,难道他的祖先不也是从细菌进化成细胞?由他的双眼看出来的
世界就这幺肮脏,只有他一人唯我独尊,出污泥而不染吗?
罗浅秋愈想愈生气,暗暗诅咒金宸焕,准备过马路,却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交
通号志急闪着黄灯。
当刺耳的喇叭声传至她的耳里时,她惊慌的抬起头,正好有一名年轻女子与
她擦身而过。
她们四目交会,眼底都充斥着回神的惊吓,接着一起转头,望向发出刺耳的
喇叭声和紧急煞车声、速度快得夸张的车子。
唧──嘎──
罗浅秋的动作比那名女子快了些,上前想要推开她,但是晚了一步,只触及
女子的手臂,两人同时被车子撞飞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道让她们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止不住滑行冲力,同时撞向一
旁的消防栓。
柏油路上随即出现一摊鲜红的血,如同绽开的红玫瑰,献出最艳丽的红,祭
祀着躺在地上的两名女子。
罗浅秋在失去意识的剎那间,看到地上那两个从她与另一名女子身上掉出来,
迅速被鲜血染红的平安符,像是讽刺着人生。
昏迷了约莫七天,罗浅秋睁开双眼时,发现四周一片白色,还有仪器不断的
发出声响。
她眼看见的不是医生或护士,也不是家人,而是……一群不认识的人?!
床前站着一名很有气质的妇人,身穿剪裁合宜的套装,看起来高雅而严肃,
正攒着眉头盯着她。
她的头……好痛。
「芝芝,妳还好吗?」妇人伸出纤纤玉手,轻抚她的脸颊,虽然语气有些冷
淡,但是神情紧张。
芝芝?谁是芝芝?妳又是谁?
罗浅秋勉强抬起插满针管的手臂,双唇张张合合,就是无法出声。
「妳害妈担心死了。」妇人握住她在半空中挥动的小手,「妳怎幺回事?妈
不是要妳出门都得由司机载送吗?为什幺发现妳时,只有妳一个人?」
大婶……妳到底是谁?
她的头好痛,全身肌肉也酸疼不已,最重要的是,她妈妈已经过世好几年了,
就算她上了天堂,还是认得老妈的长相啊!
妇人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急急的开口,「芝芝,妳别吓妈啊!妳能不能说
话?让妈听听妳的声音。」
「唔……呃……」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喉咙干涩,「水……」
妇人连忙为她倒了一杯开水,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进她的嘴里。
开水滋润了她干涸已久的喉咙,像是灌溉了一些生命力在她的体内,让她又
活了过来。
「妳……」
「芝芝,还要什幺?」妇人十分担心的望着她。
「妳……妳……是……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只能发出这几个气音。
妇人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一阵昏眩,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按下床前的呼
叫钮。
几分钟过后,几名护士连同主治医生踏进单人病房。
妇人赶紧上前,跟医生低声交谈几句。
医生神色凝重的来到床畔,以听诊器聆听她的心跳,并检查她的双瞳,接着
温和的开口,「周小姐,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痛……头……你……你们……」她微皱眉头,伸手指着妇人,吃力的说话,
「她……是谁?」
「芝芝!」妇人连忙挤到床畔,握住她的小手,「妳认不得妈了?我是妳妈
啊!」
脑震荡?她的头的确很痛,但是并没有失去记忆,是真的不认识眼前的紧张
大婶,所以只能不解又疑惑的睁大眼。
医生和护士们将妇人拉到门口,然后小声的讨论。
「李女士,周小姐除了身上有多处擦伤,以及后脑遭到撞击外,并无明显或
严重的伤口,我想应该是脑震荡造成她暂时性失忆,可能要安排她再做更精细的
检查。」医生严肃的说。
「什……什幺?我女儿真的失去记忆了?」李女士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女子,
发现她一脸茫然,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陌生人。
「尽快安排周小姐做脑波检查。」医生填完护士拿来的病历表后,望着妇人,
「李女士,请妳多关心周小姐,或者询问她是否记得车祸发生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