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的脸很冷,连一贯的笑意都从脸上散去,这是他的失职。他的手脚太慢了,还没有查到对方的身上,就面临局势变化!
“我看当务之急是奉君上离开险地,谁不知道蒙古骑兵的可怕,那可是打下金国半个国土的可怕敌人!”一道高昂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矮胖的官员趾高气扬地发表自己的言论,“而且永宁侯带着朝廷Jing锐停留雁门关,一旦蒙古大军渡过黄河直扑开封,谁来阻挡?我们应当早日调兵勤王,保陛下避开蒙古袭击,好保存国祚长久才是上上之计!”
“上上之计?”危险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掺杂着浅淡的怒气,冷冷道,“谁,要弃城逃跑?”
凛冽刺骨的话语让朝臣顿时安静,人群分开两边,默契的望向声音来处。
身着黑甲的少年抱臂依柱而立,面对这金碧辉煌的大殿视若等闲,他冷凝的目光望过来,竟让人心房一滞,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他站直身子,慢慢走过来,人群一瞬间鸦雀无声!
本是属于永宁侯一方的势力默默地站到了一边,其余人则不自然的直面韩缜!
刚才那出言的官员鼓起勇气,辩解道:“这怎么能说是弃城而逃,这叫暂避锋芒保存实力!”
看,中华文学的词语多么博大Jing深,愣是把逃跑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哪朝哪代似乎都少不了这种畏战不前贪生怕死之辈,还腆着脸皮说是为大局着想!
“未战而怯,动摇人心!”韩缜厌恶那些面对强敌只知逃跑之辈,轻易将城池百姓拱手相让,退,退有什么用?早晚没了骨气,打折了脊梁,将国土沦丧!
韩缜甚至懒得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他得打掉那些想不战而退的念头,只是轻声道:“拖下去,关起来!”
立时有禁卫上前抓住那官员,那名官员不停厉声反抗喝骂,可还是被迅速地拖出大殿。
文官们顿时引起sao动,甄太师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
韩缜视线扫过他们,深幽的黑瞳里惟有冷厉,道:“再有敢不战而退者,下次我就不会这么温柔了,当砍下你们的头颅吊在城头以示警告!”
他说的是认真的,再有人敢提议,他真的会杀人!
这是第一次韩缜以如此狠戾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往的韩缜即使身居高位,而且有永宁侯这个父亲,但是除了在对待嘉安帝的事上为人诟病,他不会气势凌人横行霸道,也不会收受贿赂贪图金钱,更不会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相反他的口碑在京城的百姓口中很好,是十足的正人君子,当然正人君子不会做出视皇权如无物的事!
而他这次却一反往常强硬的态度横空出世,震慑住了那些心思浮动的大臣,非常之时惟有行非常之事,强权有时候是最管用的武器!
甄太师的面色有些复杂,他是反对韩缜滥用职擅自关押对官员的行为,但是情势危急之际需要一个强硬的人能压住局势。而他的身后干系太深,动辄有反对者牵制,如果韩缜立得起来他可以束手旁观!
在敌军来临之际,手中握着禁军的韩缜就是最有权势不能得罪的人,人都有私心,所以即使有反对者也心生畏惧呐呐无言!
还是甄太师开口打破局面:“韩统领有何建议?”
现在很明显,韩缜就是武将方面的代表,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韩缜不耐烦大敌当前还看着这帮文臣长篇大论争论不休,什么规矩礼仪暂时还是抛到一旁,解决事情才是重点!
也不管是不是逾距,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安排:“燕山府知府叛国投敌,就该知道该诛九族,显然族人在他的心中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从他投敌起就不再是孟朝人,而他的九族却是孟朝人,为一卖国贼而诛我同胞,用我孟朝人的命为他陪葬他配吗?”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的族人?”有人反对。
韩缜淡淡的道:“九族太多,诛直系三族以儆效尤,其余罚为苦力!”死了太浪费了,活着种粮搬砖,也是贡献。
他知道有很多人是无辜的,燕山知府做出什么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但是在这个朝代叛国必须要做出惩戒,否则犯罪的代价太低,是不是人人都会想投敌叛国?
三族为父族,母族,妻族,至于其他的人韩缜不忍要他们的命,那就罚作苦役好歹留一条命。
韩缜拍板决定,显然不容他们反对!
“再,下令各地州府坚壁清野死守城池,绝不能让一粒粮食一块布落到蒙古人的手里,能拿的都拿走,拿不走的宁愿烧掉也不留给敌人补给。”韩缜凝声道,“不要舍不得东西,等到打退蒙古人后,百姓的损失登记在册,只要属实朝廷会竭力补偿,或允许减税以抵!”
蒙古骑军轻装简骑深入孟朝,他们携带的物资必然有限,后勤物资根本没有,只能就地掠夺。然而现在正值隆冬冷月,不说地上颗粒无收,恐怕连马草也困难吧!蒙古人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即使抵得住寒冷,日子一定会难熬!
不看众人的窃窃私语,韩缜接着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