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慢慢将门合上。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秀眉轻蹙,转身望着已经走到窗前,兀自点烟的男人,眼底流露出些许探究不透的疑惑。
“江哥哥,你知道他今早会过来,才叫我下来的吗?”
回应她的是打火机清脆地点火声。
柳翩然想了想,万分笃定地开口:“我觉得他喜欢你。”她咬唇深思片刻,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说法,“他看我的时候,敌意满满。”
江跖偏过来小半张脸,浸在光下,闻言沉默半晌,不咸不淡地回答:“是吗?”
柳翩然思来想去,愈发不解,她从一旁拿过毛巾,尝试将暴露在空气里的shi发拧干,几乎是天真到极致地开口:“我喜欢你,可也尊重你,我跟父亲不一样,并不赞同捆绑式婚姻,你希望你追求喜欢的人,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她抬起头,正好撞入江跖看过来的视线。
炙热,深沉,却让她无端感受到一阵凉意,顺着脊髓一路向上,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江跖冷淡地转过脸来,看着烟头上缓缓腾起的白烟,一时失神,似乎想要透过这片朦胧看到更加遥远的彼岸。
他张口,声音如三月冰河一般冰冷刺骨。
“那如果,他变成下一个顾子安呢?”
第59章 清除标记。
谢晚松在急促的电话铃声里,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子,这才慢悠悠地坐起来,露出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发丝下掩盖了小半张被被褥闷红的面容。
他接起通话,声线里还携着一丝睡意未消的朦胧:“喂。”
属于谢依然的温柔女声自电话那头传来:“还在睡呢?”
谢晚松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下意识想问她怎么起这么早,可转念一想,他才突然意识到谢依然现在人已经在洛杉矶了,便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说法:“姐,你们那里几点啊。”
“下午四点。”
谢晚松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阳光立刻照入了略显昏暗的寝室。他伸了个懒腰,问:“假肢手术是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谢依然回答,“这段时间小甜就麻烦你了。”
谢晚松眯着眼望向窗外,轻笑道:“放心吧姐,这边儿有我看着呢,你就负责把自己身体照顾好就行了。”
电话那边传出琐碎的交谈声,其中几句是英文,谢晚松并未听清,只是听见谢依然道:“那我先挂了,一会儿约了医生面谈。”
“行,回聊。”
挂断通话后,他垂眉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径直走进了洗浴间。
这几年谢晚松为了帮助谢依然安装义肢正常行走为她前前后后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从国外到国内的医院医生全都打听了个遍,有时他都回想,如果不是清甜的出现,可能谢依然就真的甘愿一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
她出国进行假肢手术的事情不久前才刚刚定下,走之前将清甜送到了他这边儿帮忙照看,实际上不论怎样讲小孩儿送去孟云那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孟云清闲度日又向来喜爱小孩儿。但也许是谢依然察觉到了自己近期的心情不佳,又怕他一个人呆着寂寞,这才专程送来陪他几日。
清甜刚刚在他家过了一个周末,适应极快,今天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谢晚松洗漱完毕,就像是每一个即将出门的清晨一样,动作熟稔撕开抑制剂的一次性包装袋,面不改色地注射完毕,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清甜已经换好衣服,是粉色的老鼠米妮,高马尾利落地扎在脑后,正坐在沙发上摇晃着双腿等他,膝盖上摊开了一本书,是上课用的语文课本。
原本空旷苍白的住所,突然因为这一抹粉色的入侵变得生动活泼,充满生气。
谢晚松心底一暖,冲她笑了笑:“早饭舅舅带你出去吃,想吃什么?”
清甜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用手语比划了几下。
谢晚松目不转睛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女孩儿说的是想吃包子。
清甜所在的学校是洛市数一数二的私立小学,住校式,正常情况下只有周六周末有机会回家,剩下的时间都住在学校里。
谢晚松把她送到的时候已经临近打铃,清甜跳下车,对他打了一个招呼,就步伐轻盈地跑进了校园。
看着清甜像一只粉红色的小兔子一样崩进教学楼,他的笑容慢慢变淡,到最后完全消失。
他打了转向灯,往相反方向行驶去了。
不用去公司的日子清闲至极,平日里他朋友不多,大多都是一些表面关系,如今真的赋闲下来,竟然也会觉得无事可做。
谢晚松去了一趟花店,挑了两盆蝴蝶兰,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林风处理,自己鲜少管生活上的琐事。去年年初的时候突然心血来chao,让人弄了几盆花,但由于浇水不及时,无一不是可怜的再角落里枯死。
他回家将两盆花安置好,替换掉了那两盆枯死的植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