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邪门?”
说话的人是刘氏集团的小公子,与谢晚松见过几面,照常说势力与谢家旗鼓相当,却莫名的有些惧他,坐得离谢晚松远远的,紧靠着洛有道入座。
还未等洛有道开口,旁边另一位少爷就揶揄地接口回答:“孙家继承人在那么大的车祸现场里人间蒸发,新闻都上好几天了,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能不邪门?”
他话音大了些,有邻桌的人若有若无地往这边投来一眼,洛有道又见谢晚松面色愈发差,赶紧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人:“嘘,别说了。”
直到一桌子人都消停了,他这才看向谢晚松,发觉对方低垂着头看着手指发愣,半天都不吭一声,对他们刚才的对话置若罔闻。
谢晚松现在心里乱七八糟毫无头绪,他很想告诫自己不要再外人面前露出端倪,目光却控制不住地一路追随在江跖身上——简直如同变了一个人,他高高在上,在簇拥之下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谢晚松几乎无法断定,他究竟是不是自己还认识的那个人。
他神情恍惚,突然想到了与江跖初见的时候,高挑的男人站在人群之间,自己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他。因为对方身上带着某种与这种鱼龙混杂之地格格不入的气质——天生高人一定,出类拔萃,就好像是落入漆黑的一抹白,并不属于这个地方。
明明从一开始,明明从一开始,自己就应该意识到——
“Edewin!”
清脆轻灵的女声传来,身穿白色礼服的黑发女人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虽然男人始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但两人看起来依旧亲昵非常,女人笑着带他往座位处走去。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高挺的鼻梁,被灯光浸染地堪称完美的侧颜。
坐在洛有道左边的少爷显然会错了意,以为谢晚松看的是江跖身边的女人,神情暧昧道:“那位是是柳家千金柳翩然,现在风头正热的知名花旦,孙公子的青梅竹马,说起来两个人是有婚约的。”
婚约?
谢晚松便猝然忆起当时林风带回来的两枚刻了字的婚戒,一枚刻了一半的英文Edewin,另一枚尚未刻字。
当时分明说的是因特殊原因退订,现在想来,有很大原因就是由于孙公子车祸出事,人生死未卜,婚约不得不临时解除。
谢晚松看着远处的二人,隐约看见柳翩然偏过小半张脸,凑到江跖耳边微笑着说些什么。
柳翩然惯于走影视剧里清纯或者古灵Jing怪的少女形象,虽然演技平平,但胜在颜值与气质,外加背景强大,在娱乐圈地位难以撼动。她生的漂亮,像是一只落入凡尘的天使,一度被评选为初恋情人最佳对象。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是光彩照人,般配极了。
心脏抽痛一瞬,剧烈地心跳声被无限放大,谢晚松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视线再一次落在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上面,在灯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此刻倒像是一种鲜明的讥讽。
他低下头,自嘲地一笑,不动声色地将戒指摘下,再抬脸时已是抹去了所有情绪。
慈善会准备了几件拍品,其中有一副山水国画作品,作者算不上大家,顶多算是近几年小有名气的新秀,作品看上去也只是画技平平,并没有什么点睛之处,对于于其余几件尚有收藏价值的拍品而言实在是不够引人注目。
会场里有几个叫价的,但价位都不高,毕竟谁也没有兴趣白花钱买一件毫无意义的藏品。
“五十万。”
冰冷低沉的声音撞入耳膜,这个一直未曾吭声的男人突然拔高的叫价另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会所里传出琐碎人声,但碍于孙家势力又不敢高声交谈。
洛有道忍俊不禁说:“就这么一副破画,要是值1000块小爷我一口吃……”
“一百万。”谢晚松面无表情地开口。
他话音才落,全场唏嘘,坐在周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坐在第一排的男人微微皱眉转头看来,视线在落在他身上时隐隐一顿,尔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目光里没有诧异,没有温度,冰冷空洞,什么都没有。
谢晚松轻抚着酒杯的手指骤然缩紧,只觉得连指尖都泛上了凉意。
身旁的洛有道率先坐不住,直皱眉头:“你疯了吗,你闲钱无处花去救灾啊?这什么东西你就拍一百万?”
谢晚松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这不就是救灾吗。”
洛有道莫名其妙:“哪门子的灾?”
谢晚松补充道:“你家的灾。”
洛有道被他回击一哽,瞪着眼瞧他,一时无话可说。
谢晚松只是举起桌子上的酒,对洛有道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云淡风轻地一笑:“Cheers。”而后在对方瞠目结舌地注视下只将酒一饮而尽。
晚会接下来的内容谢晚松毫不在意,或者说从看见江跖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绪便全部沉甸甸地落在了对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