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一巡,珍馐美食陆续上桌,一名少年身着青衣负剑缓缓来到酒席中间的波斯国进贡的地毯上,脸上珠链面罩象征性地遮住口鼻,弯腰向四座鞠躬行礼后,开始舞剑。他的剑法行云流水了,剑光嚯嚯生辉,脸上的珠链随身而荡,在凌厉中平添了一丝柔和之气。
明朗定睛望去,那熟悉的身影,像是燕子楼的锦郎。锦郎作为燕子楼的红牌,常常出入达官贵人的酒宴,难道今天是特地邀请他来助兴的?
一曲剑舞完毕,掌声四起。锦郎行了礼,得到慕濂一声赏。
一百两银锭捧到锦郎面前。他伏地向慕濂谢过,捧着银锭退下了。
明朗心中惊讶,锦郎舞一次剑就顶他两个月的工钱了。而自己在这外宅天天伺候人累死累活,不时还犯个错,现在连每个月的五十两都跟他说拜拜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谁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就八面威风后宫遍地的,像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就没有好果子吃。真是古代有风险,穿越需谨慎。
裴少俭起身向慕濂躬身道:“本人携家伎为王爷夜宴助兴。”
慕濂向他一举杯道:“裴兄有心了。”
原来锦郎已经是裴府的家伎了,明朗一时不知该为他高兴还是担忧。大周国上至皇家宫廷下至商贾酒肆,只要有钱都可以豢养家伎,用来给主人的宴席歌舞助兴,也可以相互买卖,锦郎脱离了ji馆来到高官裴氏家中侍奉,若是讨得主家欢心,暂时应该不会被转卖了。然而锦郎毕竟是他穿越到大周后第一份工作的“同事”,两人在燕子楼是相处还算和谐,明朗正想着等到他退场去打个招呼,锦郎却径直推到主人身后端坐下了,只得一会儿敬酒时和他搭几句话。
高公公在一侧安排后勤,眼睛一直挂在明朗身上,见他的眼珠子挂在刚才舞剑的伎子身上,不免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生怕他惹出事来。前几日,他委婉地向慕濂表达了不让明朗参加夜宴的意思,却被主子三言两语打发了。慕濂的意思是让明朗多见见世面,免得进了宫遇事露怯,丢人现眼。开席到现在,虽然明朗的表现还算正常,但是高公公一颗心任然悬着,毕竟对方上次在行酒令时有过“一鸣惊人”的前科。
歌舞助兴尚未结束,随着阵阵香气气随风而来,一群衣着薄纱的舞伎涌入席间,随着乐工奏起的丝竹声和鼓点开始腾挪旋转起舞。鼓点愈敲愈密,旋转越来越快,舞伎们的细辫和薄纱随身飞起,露出光裸的大腿。一时间脂粉香和酒香缠绵着弥散在月光下。
再看其他人,看着歌舞,由侍婢伺候着斟酒,对着场中的舞伎们的身材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还有点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
大家都是男人嘛,他懂。
明朗觉得身上有点燥热,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地跟身旁的饮ji娘子聊天:
“这新疆舞还跳的挺好看的哈。”
“公子,新疆舞是什么?他们跳的是胡璇。”饮ji疑惑道。
话音刚落,正在旋转的舞伎们突然脱掉裹着薄纱,露出一片百花花的身体。
原来这些舞伎有男有女,年龄在十四岁上下,身体只在重要的三点部位覆盖着亮片,扭动腰tun跳起遥远的波斯传来的肚皮舞,女舞伎们的胸更是在亮片的包裹下晃动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场的气氛顿时热辣起来,甚至有急色的贪婪地盯着场中的“波浪”。
明朗扯着旁边的门客道:“这又是那个府中带来的家伎啊?”
那门客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扭动的舞伎们:“这些是王爷府中的,你别问了,多看几眼吧,平时可没什么机会看到的。”
好个高公公,还让我遵守Cao守,原来王八萧慕濂就带头纵情声色,酒池rou林,他还遵守个屁啊。
他一想到这里,连忙让饮ji娘子斟酒,喝了一大口。
火辣暧昧的气氛中,一名纨绔少年揉着怀里的饮ji道:“如此美妙景色,不妨击鼓为令,作连句助兴,作不上来的罚酒三杯。”
周围一片附和之声,有人道:“不如请王爷先请。”
连句只是酒席中的即兴之句,不如作诗严谨,比较随意,慕濂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桂影重重月如弓。”
有人接了一句:“舞姬腰肢软如酥”。
裴少俭笑道:“主人提起真龙剑。”
有一少年接:“投入美人玉壶中。”
顿时四下响起一片促狭的笑声。
萧慕濂但笑不语,裴少俭敬了他一杯。
身旁的饮ji娘子用团扇遮住脸笑了,明朗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大家都在笑,他只听懂啥剑啥壶的。悄悄地问了旁边的门客,那门客捻着胡子如此这般道来,明朗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不愧是权贵人士,黄色玩笑都讲得这么有文化,那萧慕濂和裴少俭不愧是亲家,臭味相投。
连句一轮结束,鼓点又起,敲了一阵落在明朗的身上。
明朗抓抓头,为难地说:“我还是罚酒三杯吧。”
高公公一听,捅了一个嘴舌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