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仙丹灵药可遇而不可求,他的腿也就那样了,就算日后修仙问道,只因那是脱胎换骨前就有的残疾,若非日后得道飞升,不然是好不了的。”
江暮雨心脏处的刀伤便是如此,他没有再问。
“段木比我年长十岁,天生风流,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后来,他爱上了一位青楼女子。”白珒偏头看向江暮雨,故意在此处断句,等待身为听众的江暮雨接话。
“既是知府公子,怎可与青楼女子相配?”江暮雨淡淡说道,“若执意娶为正妻,他父亲以死相逼无用,唯有将他逐出家门,以保清誉。”
“嗯,就是这样。”白珒漆黑的瞳孔中泛着幽幽的暗光,“他被他爹逐出家门,在族谱中划名,又被打了几板子,饿了几天,就在这时,我爹出马了。”
江暮雨看着白珒,后者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爹听说自己儿子……哦,不对,我爹听说他的干儿子有难,立马放下手头的事务赶去维护,和知府大人争得面红耳赤,还说什么你们段家不要,我们白家要,从今天开始段木就是我白石松的亲生儿子了。”
白珒说到这里,终于苦笑起来:“有句话说得好,穷不和富斗,富不和官争。我爹那牛脾气一上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堂堂知府被他这么谩骂数落,人家受得了吗?君子报仇两年不晚,我十四岁那年秋天,一场大火将白家烧的干干净净。”
江暮雨听到这里,脸色终于变了:“你家当年遭难,罪魁祸首不是贪图你家富贵的匪徒吗?”
“是这样没错。”白珒说,“可是师兄,他们不是修士,只是凡人而已,若没有当地知府暗通款曲,他们怎么带着刀剑堂而皇之的进城?又怎么敢敢肆无忌惮的抢夺堂堂白家?当晚烧杀抢掠,闹那么大动静,当地官差却好像无知无觉,任由白家上下死的死伤的伤,沦为一片焦土。匪徒们是奔着白家的金银财宝去的,而知府只为报复,因为我爹狂妄自大挑战他的权威。”
江暮雨垂目,若有所感,不知该说好心无好报,还是该说好心办错事:“那个段木呢?”
白珒轻笑一声,说:“他一个风流浪子,下肢瘫痪,没有了官家少爷的身份,没有了我爹这个靠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日子必然艰辛。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早入土为安了吧!”
江暮雨:“心里,可曾有怨?”
白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他翻身面对江暮雨,黝黑的眸子明澈光亮:“自然是有的,我爹管人家事儿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我也险些死了,怎么可能不怨?但如今事过境迁,尘归尘土归土,当年一手干下这事的元凶帮凶们都死的差不多了,计较那些做什么。”
江暮雨的唇角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你的性子,我还以为你会……”
“会怎样?”白珒呲牙笑道,“把他们从坟坑里挖出来鞭尸啊?”
江暮雨:“……”
“哈哈哈哈。”白珒再次笑成了一条傻狗,躺在床上左右打滚儿。
这傻了吧唧的模样被江暮雨看在眼里,莫名其妙的也觉得有些可乐,他如烟的羽睫轻颤,眸中流淌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微光,唇边溢出淡淡的浅笑,宛如一朵绽放在天泉池水上的荷花。
白珒心头骤颤,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一刹那的惊喜若狂,他情不自禁的握上江暮雨放置腰间的手腕,不经大脑思考的径直说道:“师兄笑起来真好看,你比以前开朗多了。”
江暮雨有些惶恐的低下眼帘:“有何不同?”
笑是会传染的,往往不由自主的就会跟着快乐起来。
白珒凝视着他,一边想一边说:“至少你对我亲和多了,还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在云梦都的日月坊,你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江暮雨平淡的面色一凝,这点微乎其微的不自然,立即被白珒收入眼底,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问:“怎么了师兄?”
江暮雨迎上白珒明亮的眸光,说:“初识,并非在日月坊,亦非云梦都。”
“什么?”白珒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坐起来,低头看着江暮雨,“那是在哪儿?咱们之前见过吗?”
“在姑苏城外。”江暮雨撑着身子坐起,避开白珒灼灼的视线,不以为然的说道,“杭州通往姑苏的官道上,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你可能不记得了。”
白珒瞪目结舌,他难以置信的回想那段他以为无关紧要,曾经想起又觉得有些遗憾的年少往事,他瞪大眼睛看着江暮雨,一笔一划的描绘江暮雨的五官,和记忆中那个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小孩结合在一起,脑中嗡的一声,霎时一片空白。
“那、那个小孩……”白珒语无lun次的说,“那个被山匪劫持的小孩,是、是是是,是你?”
江暮雨话赶话随口一说,不料白珒这么煞有介事,反应这么大,江暮雨不明所以的前提下,有些莫名的慌乱,他只点点头表示确定。
白珒彻底哑巴了。
他两生,第一个想敞开心扉交好的小孩,正是童年时期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