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听后冷哼一声:“照你这样说,我们退居江南也不行了。治理国家的不是你们吗?这些问题你们不应该解决吗?和硕阻止你们征税了吗?仇贞良阻止你们鼓励农耕了吗?战时有战时的困难,和平时也有和平时的艰难,别用这种什么时候都能用的借口来敷衍朕。”
显然解翼的话触了霉头,没有人想再去触第二个霉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好在,温珩下一个叫到了归雁徊,众人都松了口气。
“若邻,你怎么看?”
一直安心听着的归雁徊起身,道:“燕京虽然现在空虚,却仍有京中三营,三营统计至少有七万余人。和硕如果攻下燕京,这七万余人要么死,要么降,如果降我们将面对成倍的敌人,如果死大燕将元气大伤。燕京周围沃野千里,和硕若是攻下燕京,以战养战,中原危矣。”
温珩听到这里也站起身,他注视着归雁徊,又是那种感觉,那种心心相印的满足,那种道同志和的充盈。
温珩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却带着十足的坚定:“朕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国家的侵略和挑衅,朕会御驾亲征,驰援燕京。”
“陛下不可!”元功鸿道:“古往今来,圣上御驾亲征都是有十足把握时才会出征,否则如果届时有什么意外,国将不国。”
温珩听后无奈地笑了:“元将军以为,此时我们还有余地去讨论这个问题吗?”
“三日之内,集结大军,兴兵北上,共抗和硕!”
……
温珩站在归雁徊的门前,犹豫了很久,却不知到底要不要进去。
明日就要出兵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得来,他更不知道——想到这里温珩像吞了一千根针一样——他更不知道在他回来的时候,归雁徊还在不在。
这些时日温珩整日整夜的埋头在医书之中,却找不到半点能解双生之毒的方法,这样下去……这样下去的话……
“陛下,你怎么来了?”
温珩还想着,突然被身后人吓得一个激灵,他转过身,正好见到归雁徊站在他身后。
“若邻,你怎么在外面?”大约是被吓到了,这些日子两个人见面时那种刻意为之的冷淡竟然全部烟消弥散,温珩的声音还是那样柔软而充满关切,归雁徊的面容还是那样将欣喜掩藏在平静之下。
夜色之中,归雁徊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温珩不禁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他披上,“别跟朕说什么僭越了。”像是知道归雁徊要推脱一般,温珩抢先开口说。
被温珩参透了心事,归雁徊只是低头笑了笑,他系紧温珩的外袍,那上面还残留着些他的体温,将归雁徊的耳尖都熏红了。
“陛下明日出征了,”归雁徊说:“臣去查看了下粮草和马匹。”
温珩说:“这些事有军需官去处理,你就不要Cao心了。”
归雁徊却道:“这是臣的心愿,能够尽些绵薄之力也好。”
心愿,温珩忽然想起,这恐怕不是归雁徊的心愿,更是他的遗愿,他吞下那毒药不就是为了看温珩去打和硕吗?温珩心中又难受了起来:“你那时不用喝那东西的,你的心愿就是朕的心愿,你认为打和硕是正确的,朕又怎么可能不听?”
温珩提到这事,两人的气氛便瞬间沉重了下来,归雁徊细细回想了一遍那一天,才对温珩道:“臣当时……并不是逼陛下进攻和硕,而是臣实在无颜让陛下再相信臣。臣也贪恋陛下,也舍不得陛下,可臣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愧对陛下。”
温珩吼道:“愚蠢!”可他转念一想他马上要出征了,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面,又赶紧抓住归雁徊的手:“朕一直都信你的,哪怕被你骗了一万次朕都信你,毕竟朕那么喜欢你,喜欢的脑子都傻了。”
归雁徊还是低着头道:“陛下,别说了。”
“不行,朕要说。”温珩执拗地道:“若邻,朕好后悔,明明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为什么之前还要跟你撒脾气,朕想和你在一起,朕不想跟你分开。”
“陛下,别说了。”归雁徊还是低着头:“你再说臣要丢人了。”
“你以为朕不是吗?”
归雁徊抬起头,却见温珩早已泪流满面。
与那个“丢人”的自己一样。
“若邻真傻。”温珩轻声说,然后他凑上去,轻轻含住了归雁徊的唇珠。在泪水之中,这个吻显得有些苦涩,又有些说不上的甜。
第46章 燕京保卫战
万愔将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到了城内,他将这些将士分为八组,六组镇守京城六门,两组来回驰援,即使京中大营人数近十万,但在汹汹来犯的和硕不部队面前也显得着实太过薄寡。为了鼓舞士气,万愔只能不知疲倦一般在城中来回奔波,听各城门的部署,鼓励各城门的将士,但即使他马不停蹄地东奔西走,无法战胜的敌人的Yin影却始终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而这Yin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几何倍数增加。如今几乎已经压得城内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