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的拍卖行生意处于灰色地带,他的东西有些来路正当,也有些来路不正的,但内地有钱人多,喜欢做收藏的大老板也越来越多了,所以生意非常红火。
加上他有双火眼金睛,一眼辨真假,别人想骗他可不容易。
他做这个生意,一开始也是兴趣驱使。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给大大小小上百场国际会议做同声传译,后来一毕业,他就失去兴趣了,想找个别的事来做。
赵远阳思来想去,认为能赚钱倒是其次,最主要是要他感兴趣的,而且能维持兴趣的——最后灵光一闪,他心想,与其让外公的收藏品蒙尘,不如腾出来一些让那些藏品见光。
生意做大后,他还帮霍戎卖钻石,说来也怪,他对钻石没兴趣,对钱也没兴趣,可是自己赚来的钱,他就当宝贝似的,赚得越多越高兴。
几年时间,他变化不小,在人前沉稳内敛,常常出入上流宴会,一些小明星都拿他当肥羊,想宰他,但也不敢贸然接近。
他变得更加完美,也更加遥不可及。
而且和以前那样的“遥不可及”不同,以前人们还会主动跟他说话,敢跟他开玩笑,敢追他。结果现在,他变得越来越像霍戎,或者说是因为相处久后,在人前时,赵远阳就会不由自主让自己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状态来——而在他的心底,霍戎就是他认为的完美的映射。
现在这个他,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他是当初那个看个乒乓球比赛都能把作业弄丢的赵远阳。
赵远阳睡梦中,接到工作电话说,有人送来一个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不知真假,让他去辨一辩。
他伸手一摸,霍戎不在床上,他听见浴室里有水声,想来应当是在洗澡。
两人做完后,赵远阳就累得睡着了,结果又让电话给吵醒了。
他躺在床上问了句:“几位老师怎么说?”赵远阳不是专业鉴宝师,出于兴趣,他这个当老板的偶尔会去抢专业人士的工作,唯有如此,才能让他这么长久地维持着这项工作的乐趣。
说是让他去辨认,其实拍卖行里请了专家的,给赵远阳打电话,就是让他去看一眼。
“倪老师看完说是商周时期的饕餮纹鼎,他觉得是真的,但品相有损,楚老师却判断是近代的。”电话那头三言两语交代出了事情经过,原来就是两个专家意见不合,请老板去当和事佬,顺便去辨认一下青铜器的真假。
挂了电话,赵远阳躺在床上打哈欠,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什么破事这么多,整天费那劲吵架……”
两位专家不是第一次这么吵了,每次吵了,赵远阳就要去收拾残局。
尽管这么抱怨,他还是很快就起来了,他起身穿衣服,霍戎便冲浴室推门出来,大冬天里,屋里暖气十足,霍戎用浴巾擦着身体往赵远阳这边走,若隐若现的完美身躯,水珠顺着肌rou中央的沟壑往下流。
他一见赵远阳那副要出门的样,眉毛眼看着就要挑起来了:“阳阳,怎么穿衣服,又出门?”
“是啊,工作。”如今他有了正儿八经的工作,才懂得霍戎从前能抽出那么的空闲来陪伴自己,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互相经历了对方经历过的事,就会变得倍加理解了。
当然,霍戎也不能说是很闲,赵远阳当初认为他挺闲的,是因为他那时候都在学校里上课呢,而霍戎都趁他不在的时候处理公务,留下来的时间便拿来陪赵远阳。
现在不一样了,赵远阳也有工作了,他便深刻地理解到了忙里偷闲的滋味,而且还得时时刻刻照顾着戎哥的情绪。
他工作以来,认识了非常多朋友,甭管是不是真心的吧,总有人每天都叫他出去玩,赵远阳有时候得空,闲得慌就按捺不住寂寞,他喜欢玩,也交了几个玩得来的朋友。但他每次出去都得顾及到霍戎,不希望他不高兴。
他一件件地穿衣服,外面冷,霍戎给他拿来围巾,帮他戴上:“早去早回。”赵远阳低头看完信息里的图片,把手机揣兜里,就势抱住霍戎的腰,笑着说:“我知道的,乖乖等我回来宠幸你。”
霍戎手不老实地伸进他裤子里,捏了把他的屁`股,赵远阳连忙抓着他的手腕:“我要出门了!”
“不做什么,哥哥摸摸看你穿秋裤没有。”他有理有据,接着手也跟着拿了出来,脸上暖意融融,“穿了就好。”
两人结婚多年,已是老夫老妻模式,鲜少吵架,每次赵远阳吵架最多就吼出来一句:“你是不是想离婚了!”紧接着就被霍戎暴力镇压,过会儿赵远阳就稀里糊涂地消气了。
两人在门外亲亲抱抱腻歪了两分钟,赵远阳忙低头看手表:“不行了得出门了,不然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爆发了——”
霍戎看他忙里慌张地穿袜子穿鞋,忍不住蹲下身来帮他穿上袜子,嘴里说:“等什么时候,你给自己放个假,我们一起放假。”
赵远阳点头应着:“不过现在比以前舒服多了,不用上课不用交作业,坐在家里收钱,一个字,爽。”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