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温和的性子,也忍不住烦躁起来,只想快点结束手头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男孩父母很热情,傅庭川帮他们把东西放回宿舍后,坚持要请他去食堂一起吃饭,傅庭川想说“不”,又担心显得太不礼貌,恰好这时惊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傅庭川如蒙大赦,挂了电话便解释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说有事,倒真不是借口,今天火锅店装修扩张后重新营业,惊戈坚持要再来次剪彩,讨个好彩头,让傅庭川一起去现场,说傅小炎和女朋友商遇,以及火锅店的“新股东”姜云帆都在,他没理由缺席。
上一次开业剪彩是在去年双十二,他和惊戈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把火锅店的生意搞得风生水起的,无论医院的工作多忙,他每个星期至少抽出一天时间到店里来看看,和惊戈吃个火锅喝点小酒什么的。
到今天为止,在附近的大学,只要一说起改善伙食的地方,学生们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们“一家火锅店”。
前段时间隔壁的一家面店关门大吉了,惊戈和傅庭川一合计,便决定一起盘下来,扩张店面,姜云帆也投资了两万块钱,算是个“小股东”了。
傅庭川开着车,刚拐进火锅店所在的那条路,便远远望见了门口站着的鸡腿菌人偶,蹦蹦跳跳地手舞足蹈卖着萌。
那人偶服做工Jing良,轻薄透气,穿着应该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举步维艰,连呼吸都很困难。
傅小炎的新书出了一本又一本,鸡腿菌的形象也刷新了无数遍,周边更是层出不穷。
可他最喜欢的还是一开始那个版本的鸡腿菌,做了新的人偶服后,惊戈本想把之前的那套扔了,傅庭川没让,特意要了回去,放在之前徐越的那个房间里。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他和徐越已经分开了大半年了。
当时徐越决定进行那场对于自己来说只有失败一个结局的手术,并且要傅庭川答应他,不会再来看他。
如果换回来了,徐越不想让他看见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自己。
这是徐越最后的一点骄傲。
那场手术是在除夕夜进行的,傅庭川在A大还有几场非常重要的考试,徐越也劝他回去,所以他在手术前十天就回国了,等到手术一结束,他立马给傅佑泽打了电话。
那时徐越和程时逸都还在昏迷中,三天后,程时逸醒了,恢复到了和车祸前无异的状态。
刚开始几个月,傅庭川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联系徐腾辉,询问他徐越的病情有没有什么进展,徐腾辉只说徐越依旧在昏迷状态,转移到了美国W市治病。
徐腾辉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总的来说就是毫无进展,渐渐的,傅庭川也减少了打电话的频率。
他害怕每次挂断电话后的那种强烈的失望情绪,像脖颈给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傅庭川远远地看了一会开业仪式,等到那个“鸡腿菌”拿着巨大的卡通红剪刀剪完彩,他转了个身,蹲到路口垃圾桶旁边抽烟。
偶尔会有路过的人回头看他一眼,傅庭川无视那些或是异样或是淡漠的眼神,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头玩手机。
QQ特别关注列表只有一个人,只是从来没有上线提醒,那个哈士奇头像总是灰色的。
他经常翻徐越过去的微博,数量不多,大多是转发,偶尔有几条无聊的吐槽和照片,翻过太多次了,他闭上眼,连几月几号几时几分发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傅庭川之前还加过徐越自己的微信,徐越朋友圈的东西比微博更少,全部都是分享的歌,英语的,法语的,西班牙语的,俄语的……徐越是周杰lun的铁粉,唯一分享的中文歌全是他的。
当然,里面有一半是他自己唱的,徐越本人的声音比程时逸低沉不少,唱起歌来偶尔会走音,但是就算是走音,也还挺好听的,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傅庭川把烟叼在嘴里,从背包里摸出一个耳机,把耳塞塞到耳朵里,打开播放列表,一边听一边抽烟,还无意识地轻轻地哼起小调来。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着头都没发现傅小炎走到了自己面前,直到傅小炎伸手把他手里的烟拿走了——
“诶你干吗?”傅庭川抬头,看着傅小炎的眼神有些恼火。
傅小炎把烟头摁灭扔在垃圾桶里,皱眉:“哥,你答应过我姑不再抽烟的。”
傅庭川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刚刚赶来的商遇也帮腔数落他的不是:“傅庭川,你是学医的,应该比谁都知道抽烟有害健康。”
“我很久没抽了。”傅庭川把耳机拿下来,和手机一起放回口袋里,淡淡地说了句,“难戒。”
他以前和徐越一样很讨厌烟味,两人分开以后才开始抽,第一次抽觉得挺难受的,呛了好久才抽完一根,第二次就好多了,渐渐喜欢上了那种味道,瘾最大的时候一天能抽近两包,傅小炎发现后马不停蹄地去白云露面前告状,白云露和傅佑泽把他一顿数落,傅庭川没办法,只能答应尽快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