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
肖杨回头,沈沅沅穿着运动装从Cao场跑来,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喘着气,对他说:“好久不见。”
肖杨看着女孩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温和地笑了,说:“好久不见。”
沈沅沅见他怀中抱着纸箱,犹豫着问:“您辞职了吗?”
肖杨看了一眼从半开着的纸箱中露出的一小盆仙人掌,轻轻点头。
沈沅沅愣生生地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随着他点了点头。
肖杨与她道别,转身不过几步又被她忽然叫住。
“肖老师,”沈沅沅咬着嘴唇,“你和我哥哥,是在一起吗?”
肖杨温和地笑了,平静的眼波就像忧伤的海水,他轻轻地摇着头,对她说:“没有。”
沈沅沅看着面前的人,顿了顿又问:“是现在不在一起,还是以后也不会在一起了?”
“都不会。”
沈沅沅眼神倔强:“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你不该因为这个不理他。”
肖杨只是摇头。
“我知道了,”沈沅沅低头整理裙摆,再抬头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角微红:“我会告诉他的。”
肖杨安静地垂下了眼帘,终于点了点头,慢慢地说:“老师还有事,先走了。”
沈沅沅看着他离开。
雨季还没有过去,入夜又下起了大雨。
肖杨回家后为了配合老妈的作息一向睡得早,不过九点就已经灭了灯在床上躺下。
刚闭上眼睛,手机在一旁振动起来。
他知道是谁,甚至不用看手机也知道屏幕上必定闪烁着那三个字。
他早该想到的,毕竟沈浩泽从来不肯听他的话,他要他不要再打电话,他偏偏要与他作对,固执地一遍遍拨他的号码,搅乱他的心。
明明他只要拉黑就好,可是他熟悉沈浩泽,拉黑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他们的开始就是这样的,没人比他更熟悉。
也许是白天见到沈沅沅的原因,肖杨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将手机关机,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动作,任由振动声在寂静的夜中反复着,直到手机终于耗尽电量自动关机,才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雨一直下着。
肖杨半夜从梦中惊醒,听到窗外传来滚滚雷声,心脏也仿佛打起了惊雷,跳得厉害,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不安地辗转反侧许久,最终还是赤着脚下床拉开了窗帘。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得大了,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雨中。
肖杨想起不久之前,沈浩泽也是这样站在他家楼下,那是个晴天,月亮格外得亮,沈浩泽站在路灯下,微微扬起头,和现在一样,等着他向他看来。
他总是在等他。
肖杨匆忙下了楼,他走得太急,甚至连伞都忘了撑,甫一推开单元门就被大雨迷蒙了视线。
他踏着雨水一步一步走过去,直到只有几步之遥撑着伞的人才动了一动,好像这才确定是他,上前一步把伞举过了他的头顶,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
倾盆的大雨被挡在了伞外,肖杨这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他好像瘦了一些,雨下得实在太大了,即使撑着伞,雨水仍然打shi了他的衣角,就连那英俊的面容上都沾染了水意。
他急切地想要抓住肖杨的手臂,被肖杨冷淡地躲开。
沈浩泽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难受地说:“肖杨,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让我妈失望了,”肖杨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我不走,你不能赶我走。”
“不要让我再重复了,”肖杨说,“我最后说一遍,快走吧。”
沈浩泽声音哽咽:“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也不想它发生,难道你就要因此跟我分手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怪我吗?”
肖杨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让他的一颗心也好像浸泡在这漫天大雨中。
他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伞下。
“肖杨!”沈浩泽喊他的名字,向前追了一步。
肖杨头也不回地走进居民楼。
沈浩泽立在原地。雨水从伞外漏进来,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好像一滴将泣未弃的眼泪,他却毫无察觉似的凝视着远处的雨幕。
黑夜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单元门竟然再次打开,肖杨去而复返。
沈浩泽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等他走来就冲了过去,惊喜地唤他:“小羊老师。”
这久违的称呼让肖杨一阵恍惚,恍然间好像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光,那时候沈浩泽总是这样叫他,故意惹他生气。距离那时不过半年的光景,却像是过了很久,久到他们从陌生到相爱再到分开,仿佛已经走完了一生。
一道白光滑过天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