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前,这么点距离半个时辰都不用。他捂着肚子靠树缓缓坐下,再也走不动。
虞清溪摸了摸肚子,淡淡一笑。真是娇气,才几个时辰没吃东西就受不了了。初夏月朗星稀,四下里看得还是清楚的。数里之外,有个小山村,尽是此起彼伏的酣睡声。他不禁想起那个轻缓的声息,令人安心的生息。慢慢的,他闭上眼睛,回味着那道感觉昏睡过去。
次日,虞清溪是被人摇醒的。他觉得很累很累,睁眼便费了好大一番气力,他知道他定是发烧了。面前是个长得络腮胡子的莽汉,大蒲扇般的手掌差点将他摇散了骨,连问了好些问题都不带停的。这莽汉便是住在鹿鸣山里的猎户,每日起得早,这才发现了虞清溪。
“咳咳……”虞清溪猛咳了几下,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
莽汉看了看天色,再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势,直接将虞清溪扛在肩上。
虞清溪头重脚轻,挣扎的手打出去一点力道都没有。迷糊中暗骂了一句,个莽汉!不死也要被他的粗手粗脚弄死了!
“起这么高的热竟还要折腾!”莽汉正想拍上一掌让他安分一点,可看着他衣裳上的血迹,到底是没拍下去。
虞清溪没折腾几下,便散了力。晃了几下,竟觉得晃得很舒服,于是,便舒服地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却又是夜里了,他是被鼻息间清新的米粥香味馋醒的,肚里咕噜噜地直叫。
“醒了?”莽汉凑到他面前,笑道,“俺就知道,不用找甚么大夫!有香喷喷的米粥在前,哪还不能好?”
虞清溪一动,额头搭的shi布巾便掉了下来。原来是发热了!鼻翼一动,他便闻到shi布巾上的酒味。他看了一眼莽汉,声音干涩轻忽得很:“多谢!”
“不用!”莽汉一摆手,“可要喝米粥?”
虞清溪点点头。
莽汉便舀出一碗,递给他。
虞清溪是真的很饿了,也不客气,埋头便吃。吃着吃着,他便觉察到面前这人一直看着他,他咽下嘴里的米粥:“这位大哥,你……吃了没?”
莽汉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收回了目光,抓了抓脑袋,退回桌边,拎起酒坛子喝上一口:“你吃你吃!”
虞清溪盯着他的眼眸看了一下,才继续吃米粥。喝了一碗,莽汉赶紧过来又给他盛了一碗。虞清溪也不客气,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现下米粥下去,胃里才舒服。待他连喝了五碗才罢手,虞清溪擦了擦嘴,道:“恩人如何称呼?”
“使不得使不得!”莽汉收了他的碗,“俺原也没做什么。”他端起桌上的小陶锅,抱着酒坛子出了屋子。
虞清溪看着他的背影略微皱了一下眉,再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屋子很是简陋。肌rou一牵,后背的伤口又生疼生疼的。他反手往后探了一下,好似……伤口还是那样。方才那莽汉并没有谦虚,的确是没做什么,连个大夫都没请。不过,幸好!
他闻了闻衣衫上的味道,心思就算不洗澡也一定要擦拭一番才行。虞清溪起身,循着声响寻过去。
莽汉正捏着个灰扑扑的馍馍在啃,冷不丁看到虞清溪站到自己面前,噎得差点没翻过去。
虞清溪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陶锅,里头已经见空,而壁沿上那一圈明显的粥汤印子告诉他,他方才可能吃掉了一锅米粥。他迟疑了一下,问:“我……把米粥都吃完了?”
“本也没煮多少。”莽汉不自在地很,“俺没什么钱,所以才请不起大夫。”
“一点小热,不用看大夫。”虞清溪微微一笑。
“是吧!”莽汉立马认同道,“你那些个伤也没甚事,养上两日便能好,俺平日受点伤都是那么过来的!有那钱还不若买些米熬粥,俺娘就说了,只要喝着大米粥,什么病都能好!”
虞清溪点头。
大概是觉得馍馍太干,莽汉拎了旁边的酒坛子饮了一口。他嘿嘿一笑:“俺就好这一口!”末了,袖子往嘴上一擦,犹豫地问了一声,“你要来一口吗?”
“你喝就好。”虞清溪摇头,“我过来看看有没有热水,想擦一下身子。”
“哦!等着!”莽汉三两口将馍馍塞嘴里,拿出了个大海碗过去,从锅里舀了一碗清澄的汤汁出来,“这个待会儿放凉了喝!”
“什么?”虞清溪凑近看了一眼。
“就婆婆丁煮的水,俺爹教的,说是山里碰到的采药大夫说的,若是受伤什么的,喝些这个汤汁,好得快一些。”莽汉道。
“哦。”虞清溪心思这东西对肚里的娃娃不会有什么不妥,才接了。
莽汉将锅里的草根清理了出来,稍稍涮了一边,添了水进去。他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禾,开始煮水。
虞清溪问他要了一套干净衣裳,擦洗过身子之后换。至于他染血的衣裳,虞清溪直接丢进了灶膛里。莽汉往那火苗里瞅了好几眼,面上十分舍不得。虞清溪本是不太理解这样的眼神的,那衣裳虽布料华贵,可上面破损了,且沾了许多血迹,哪里值得这样的眼神。可等他看到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