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话说了出来。他不是知难而退,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想法,搞得在座的人都跟着他Cao心上火。
时沐城回身看了他一眼,这别有深意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失望,看得龚月朝心里一惊,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八月份,刚好是他出狱满了整整一年,也就是说,他跟着时沐城干了一年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时沐城对他是充满了信任和支持,从零开始,手把手的教他并委以重任,龚月朝深知自己最初的能力和经验不足,也在努力完善自己,好让自己对得起时沐城的这份信任。可是这次的危机措手不及的发生了,他第一次打了退堂鼓,而时沐城的这个眼神,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辜负了时沐城的感觉,让他心惊。
“我……”龚月朝想解释自己的本意并非想要退缩,时沐城却已经把头转了回去。
“小老师,这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全力支持,你这排头兵先打了退堂鼓,我这后来的部队要怎么往下走?”时沐城的目光直视前面下山的路,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往下?”龚月朝很不解的问他。
还有下一步吗?目前最好的地块他们征不到,前期进行的工作、付出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河金镇新给的那块地又不能用,即使买到了手,也只能闲在那里,那天他从河金镇政府回来,他们三个人已经坐在办公室针对这个事情商量了一个晚上,始终没有商量出来什么结果,最后时沐城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去那儿看看再说。现在看完了,结果很不满意,接下来还能怎么办?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的龚月朝,自然是首先想到了放弃来进一步减少损失,总不能因为政府的决策失误,让他们花更多的钱来进行弥补,却没想到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触动了时沐城那根不满情绪的神经。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顾铭轻声咳嗽了一下,说:“月朝,你不用有思想负担,城哥还有别的想法,这次这件事虽然不是好事,却也不是一件坏事。”
“哦。”龚月朝应道,皱着的眉头还没有放松。
倒是时沐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他妈最讨厌把事情干到一半因为发生一点小事儿就嚷嚷着要放弃的人,我觉得小老师你不是这样的人。”他吐了脏字,直把龚月朝臊了个大红脸。“你这种想法就是不把我当哥们儿,我和顾铭喝了多少顿酒给你跑来的贷款,还有你这段时间付出的所有辛苦,你就让它这样白费了?”
“我只是……”
时沐城不等龚月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你那么多困难都熬过来了,事业上出现点儿问题就轻言放弃,那可就不是你了。”
这句话直击龚月朝的心口,他所顾及的,恰恰就是时沐城的友情,他怕辜负,怕让对自己信任的人失望,一向要强的他才会产生这种不负责任的思想。可被时沐城说了一顿之后,他却瞬间变得清明,回首过去,他在经历过那么多磨难之后,又何尝想过放弃过自己?遇见问题就要积极解决,实在没办法再去考虑是不是要彻底的放弃。
正当这时,时沐城又对顾铭说:“去南湾镇。”
顾铭开车间隙看了时沐城两眼,见时沐城的眼神坚定的看向前方,只是淡淡的说了个“好”字,便再没说其他的了。
南湾镇虽然位于河金镇的隔壁,却地处两个县区,河金镇在北山区,南湾镇在南滨区。从河金镇到南湾镇开车大概要十五分钟,路修的很好,一路坦途,中间时沐城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知会对方要过去,就挂了电话。
快到南湾镇政府了,顾铭才道出因缘。
“原本产业园的选址是在南湾镇的金柳村,那边有个厂址特别的好,厂房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手续也非常健全,不论从地理位置到交通都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前期在建设这一方面不用投资那么多。”
“那为什么没选这里?”龚月朝问。
顾铭瞥了一眼时沐城,继续说:“贵啊。城哥当时一意孤行的要去随江投资,钱不够。正好河金镇那大块地不用那么贵,他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延长建设周期,反正土地这个东西价格不会降,就是产业园项目不启动,他也不亏本,于是就选了现在的地方。我们等会儿要去看的就是那个厂房,因为卖家要价太高,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出手,我和城哥想着和对方谈谈,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话实在太直白了,一下子把刚才还义正言辞教育龚月朝的时沐城搞得哑口无言,很不自在。“你就非得在小老师面前揭我的短,编排我。”时沐城不满的说。
后面的事情龚月朝也知道了,时沐城投资失败,还因此进去蹲了几年大牢。
顾铭丝毫没给时沐城面子,还特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月朝,其实这都是经验,花钱买教训,要知道他在随江投资失败再加上他在监狱那几年,公司损失了多少,不还是我硬抗过来的?既然是朋友,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那就一起面对这些问题,失败谁也不想,尤其不是因为你的抉择导致的问题,但这是宝贵的经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