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像被什么点了xue,竟也怔住了,他的记忆随着赵渊的指摘,一下子回到了年少时期。
是啊,他几乎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的父亲是个当官的,家里条件优越,老师都会捧着他哄着他,同学呢,都羡慕他嫉妒他,他呢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一切来源于老师的追捧和同学的崇拜就好了。
可是有一天,他却发现自己的美梦碎了,因为被捧得太高,跌得也特别的狠。
班里新来了一个看起来就很老实的转学生,他家境好,学习成绩也好,据说父亲还是什么国企的厂长。
老师原本施与的喜欢会分给这个转学生一份,同学们似乎也更愿意与他交朋友。只是这个男孩子略显高傲了,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宁愿自己呆着,也不太爱跟别人交流。不过他成绩好,看起来也很乖巧,从来不会调皮捣蛋,家长会上总是会被老师夸奖的那种。
回到家,母亲前所未有的总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你跟你们班那个龚月朝学学,老师都说他特别乖,从来不捣乱,学习成绩也好。再看看你,成天就知道玩儿,一点记性都不长。”而这种抱怨,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循环往复。
张明峰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在龚月朝来之前,母亲总会夸他的。就这样,龚月朝成了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把在别的家长口中原本属于他的称号夺走了,这让他的心理很不平衡。
于是,嫉妒的火苗就开始在那个不满十岁的男孩子心里熊熊燃烧,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觉得难以接受。那时,他可能还不懂什么,真的只是很讨厌他的这个同学而已。
直到有一天,他从父亲的口中听说了龚月朝家里的遭遇,他竟然觉得特别的开心,第二天,他和与他玩的好的那几位同学,开始以欺负龚月朝为乐趣。他看见这个讨人厌的男孩子哭就觉得无比开心,那种喜悦和满足感自从被人剥夺了之后,终于又回来了。
当然,也因为他的任性,被请过家长或者怎样,只是因为学校老师甚至是警方都碍于他父亲的权利,无动于衷罢了。龚月朝也曾经反抗,但那如丧家犬一样的家庭,已经没人会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帮他了。于是张明峰的施暴手段层出不穷,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演愈烈,最终成为他排解各方面压力的方法。
没人管,没人问,他就这么被放纵着,反而更助长了他的戾气,把他纵容成了一个心理Yin暗的恶魔。
“你别说了!”张明峰怎么可能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递给赵渊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他说:“什么嫉妒不嫉妒的!我看着他就觉得讨厌而已!”
赵渊看出他的想法,先一步捡起了落在地上那把带着血迹的刀,背到身后,“张明峰,咱们去自首吧,这样或许还有得救。”
“赵渊,你别放屁了!别忘了,当初在吴一的火锅店,你对他表达出来的恨意,是他毁了你!”
“不是,我现在后悔了。”赵渊见识了走向了死胡同的张明峰有多执着,他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了。
龚月朝看着两个争执不断的男人,嘴角撇出一抹笑来。
狗咬狗的戏码,也真是令人恶心,谁想看他们在这里互相救赎。
无法联系上龚月朝的秦铮铮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慌慌张张的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情绪即将崩溃的边缘时,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在随江,或许能帮他。
他掏出手机,抖着手找到了陈煜生的名字,电话刚拨出去,李文却阻止了他,对他说:“你想干什么?”
李文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警察需要求助于他人。
秦铮铮梗着脖子与他对峙:“咱们回不去,就不许我找别的资源帮忙找龚月朝吗?你把他当做罪犯,我却把他当成我的亲人。”他夺回手机,电话在此刻被接通。
陈煜生听完秦铮铮的陈述,只撂下“你不早说。”几个字,就先一步挂了电话。
大概也就十分钟的功夫,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冲进了他们的办公室。
陈煜生上前一把抓住了秦铮铮的衣服领子,在一群人的拦阻中质问道:“你在张州是怎么保护小朝的?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早说!”
秦铮铮低着头,完全不敢看这个几乎要将他撕碎的男人。他在想,如果陈煜生一杵子打死他,他都是认的,他宁可用自己换回龚月朝的安全。
李红兵在一旁劝道:“陈律师,你先冷静一下,事实上,张州警方已经展开调查了,现在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要不是天气不好,我们早就回张州了,你现在单纯针对铮铮也没有什么帮助啊,他给你打电话,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龚月朝。”
陈煜生这才松了手,双手掐着腰喘着气,又瞪了秦铮铮几眼。却在这时,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赶紧掏出手机,把他昨晚和龚月朝的对话打开,一段视频出现在众人面前,视频画面污秽不堪,紧接着还有几段语音:
“煜生,你说白主任给我这些东西,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使我们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