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薄薄的防风衣,似乎不怕冷。他摘下他那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棕色大毡帽,露出金黄色的头发,那张脸一点都没变,依旧那么年轻帅气。虽然只过去了两个月,徐泗总觉得他们一别数年,此刻连眼神都不能坦然交汇。
“我每年都会来这儿。”尤西把毡帽放在柜台,在高脚凳上坐下,问老板要了一杯热可可,“倒是你,霍勒医生,你又不会滑雪,怎么会在这里?”
“人总不会一出生会就滑雪。”徐泗笑了笑,“再说,你不是答应了要教我吗?”
“万一你没有遇见我呢?”
“那也没关系,多摔个几次,自然就会了。”
“哈哈哈。”尤西爽朗地笑了起来,“米凯,你对自己真有自信。”
徐泗耸耸肩,“我可是能锯人大腿骨的男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尤西喝了口热可可,夸张地点点头,活跃起来的气氛随着他的沉默又沉闷下来。
“这是你房间的钥匙,霍勒先生。如果是两个人入住的话,需要另外再交三分之一的房费。”老板递过来钥匙,Jing明的目光从眼镜下方射向二人。
“额……尤西他……”
“米凯,刚刚这位太太说客房已满,你愿意收留我吗?”尤西接过话,噙着笑看他,“我想我会更认真教你滑雪的!”
徐泗挑眉,点点头,一口气喝完咖啡,付了那三分之一的房费。
“你去哪儿了?”上楼的时候,徐泗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尤西在拐角处侧过身,堵住了他的前路,“你这么问,是想我了吗霍勒医生?”
徐泗张了张口,又闭上,面对突如其来的暧昧,他险些嚼到自己舌头,“尤西……”
“开玩笑啦,”尤西闪身,朝他眨眨眼睛,“霍勒医生你别这么紧张,放松。”
徐泗这才发现自己握着楼梯木扶手的那只手,因为抓得太紧,指关节都泛白。
他讪讪地把手背到身后,撞开他,噔噔噔上了楼。
“你打算在这里逗留几天?”徐泗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尤西就这么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看他。
“五天。”徐泗头也不抬地道。
“好,我带你好好观光一下。我对这里简直太熟了。”尤西踱进来,把背包放下,也不整理自己的东西,就这么反着跨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搁在椅背上盯着忙碌的人。
“为什么这么看我?”徐泗停下手,转过身,气场冷淡。
尤西认真地揣测了他的表情,“你在生气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太帅了。”
“……”
“我不喜欢一个比我还帅的男人跟我睡同一张床。”
“……”
“我会忍不住做些奇怪的事。”
尤西愕然抬头。
“是你自己要挤进来的,后果自负。或者说,你现在逃走还来得及。”说完,他猛地摇了一把尤西盘踞的那把椅子,搞乱了某人耍帅的造型,扬长而去。
尤西瞪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把“奇怪的事”四个字反复琢磨了一遍,越琢磨脸上越烫,眼神发飘,无意中飘到米凯敞开的背包,又十分眼尖地瞅到层层衣物间的一抹白,那个形状……像是那天看到的白色内裤。
一瞬间,当天的情景又一股脑儿的牵丝带根地翻出来,由于太过深刻以至于历历在目。
他匆匆瞥了一眼,忙作贼心虚地伸手替主人把背包拉链拉上,十分正人君子的咳嗽一声,慌不择路地从窗户飘了下去。
刚刚落地,迎面撞上了出门的米凯,两个隔着十米的距离大眼瞪小眼。
徐泗看看他,再看看身后,“你从哪里出来的?”
“跳下来的。”尤西十分诚实地回答。
徐泗抬起头,看看三层楼的高度,翻了个白眼,套起手套。
“马上天就要黑了,天气预报说可能会有暴风雪,你去哪里?”
尤西跟在他身后,语气称得上关切。
“我只是四处走走。”徐泗专注地盯着脚下的脚印,尽量不让自己踩上别人的脚印。
尤西注意到他的举动。
“你真有意思,米凯。”他笑出了声,“正常人都会选择踩着别人的脚印走,因为可以节省很多力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痕迹,”徐泗低着头,“谁都不希望自己留下的痕迹被覆盖被抹去。”
“嗯……”尤西沉yin一声,觉得米凯的话透着古怪,但细细想来,好像也对。
只不过……这只是脚印而已,为什么要对脚印耿耿于怀?
这时候,灰蓝的天空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米凯细长的睫毛上,落在他挺立的鼻梁上。
尤西伸出手,替他把雪花拂去,这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徐泗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尤西没带手套,他的手不带任何温度,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