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立刻把这个碍眼的东西赶出去!”
“让人家知道你和仆人生气生成这样,一人一张嘴能把你活活笑死。”说着,冯文昭立即示意金艾走远赶紧躲开这堆子是非。“为了让你消气啊,我立刻滚出去都可以。”他再和蔼地对萧澄解释道。
不应,仅冷哼了声,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不想再和丈夫争执,他径直转身上了楼,但没想冯文昭竟也一路跟进了卧室。
“我们离婚吧。”丈夫上来就这样说。
冯文昭那自然的、如释重负的样子叫萧澄难受非常。
“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我说真的,但好歹给我留点生活。”冯文昭竟像是憋不住笑般歪了歪头,“咱们赶快点,今天就把协议签了算完!”
“不。”沉默好一阵,萧澄才开了口,“我不会离婚。”
冯文昭的平静被轻易踩碎,萧澄竟觉得丈夫险些哭出来,他心里难得迸出一点喜悦的火星,他就是看不惯冯文昭作为能在外头逍遥自在,何况萧澄确定冯文昭这次在家产分割上如此大方,必定是已将足够的钱隐匿好了,只等着他犯傻冲动签了离婚协议,将来便和心爱的表弟过上快活日子。
“让你高兴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做的。”他软笑着继续说,“反正我就是个,是你的合法配偶,也是你的财产之一,也就是说,但凡我在百货公司签支票买了东西,或是欠了赌债,最后可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呀。”
“摆脱了我,你就自由了......”冯文昭辩解起来。
“真正获得自由的人将是你。”萧澄照旧用笑意回报丈夫,“我呢,最恨别人自由自在的样子。”
“原来的事都怪我,对不起......”
“别再花言巧语了,我是存心不让你好过,你说什么都没用。”萧澄说着便坐到镜前,对自己的神色感到分外满意,透过镜子他又看见丈夫沉默瘫坐下去,忍不住再去嘲讽几句,冯文昭低头听着,也没了能反驳的力气,等萧澄骂完了才站起身。
金艾偷藏在转角处,看侯爵颓唐地出来,赶忙便迎了上去,冯文昭也任由他挽着回房,在人服侍他宽衣时一言不发。
“刚才还奇怪......”绕着冯文昭忙碌,想说些别的让他换个心情,“有说是遗产公司的人给您打电话,但没说几句竟挂了,大家都纳闷呢。”
“那就说明不会天降一笔遗产来让我继承。”
“没准儿呢。”金艾笑着贴近,但冯文昭向后避了避,自己撩起睡衣腰带系好。
“跟着我没有出路。”他再对急着殷勤的说,“但段无殃也不靠谱,我看你将来最好还是找个老实人......”说着冯文昭觉得自己可笑,讲不下去干脆便躺回床上。
“可我更喜欢你。”不想站在原地的金艾竟这么说。
冯文昭知是假话,但也听出了几分让人舒服的柔宛,他唤金艾过去,只是将人搂住了一并躺下。
假如这次去的时候,事情会发展到需要他跪下的地步,那么邵长庚觉得自己最好还能哭上几嗓子,让将军不把他当成非得踢开的挡路狗,要是连头门都进不去,他便只能戚戚地赖到外面,摆出和古代直言死谏的忠臣一样的架势,电影里演过这样的场景,他想着要是实在不得已自己就只能学样子了。
可不管如何设想,中尉都觉得眼下是没法子不抽烟,他暂停车子在路边,摇下窗让烟气散出去,又后悔把郑天德给的大麻让冒牌小公爵抽了个囫囵,初到大都会的侉子懂得什么事?邵长庚没再想,几乎是急切地再吞下焦油的味道后,重新又启了车。
前路平坦宽阔,亦少见行人,他平心静气整作自己,别的倒都还好,只是在弯道处渐次越到前头的一行三辆黑车有些害眼,再朝后头跟着上了坡道,邵长庚知道苻宁家将要到了,愈加蹀躞不下,索性熄火停车后再仔细盘算,可堵在前头的车竟也在不远处齐齐停稳。
邵长庚刚开始纳闷,前车上竟下来人敲起他一侧的窗子,不管是为了礼貌还是别的什么,中尉都只能撤了这层玻璃和人说话,可对方不在意他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军装,语气强硬直接命他下车。
眼前人年岁与他相当,穿得打眼看去也不过是深色立领便装,显不出多精壮模样,邵长庚只当受这陌生人驱使可笑,“您这要求可过分了......”他正戏谑着,冷不防竟给人整条胳膊窗拽开了侧门,接着连他自己都给掼出去。
“紧紧跟着是想做什么?”对方厉声责问着,邵长庚被绞住一条胳膊捺倒在地,挣了几下根本不得逃脱。
“反正不是来做贼罢了。”中尉不得不换了态度作答,他静静贴着地趴着,为了不叫人在使力弄断整条胳膊。“我也是头次来,不怎么认路,也不晓得有什么冲撞您的地方......”
“你来寻的是这家?”
邵长庚扬起脖子看了看对方所指,“不是。”他谎道,“我真是不太熟这片的路才停下来,并非有意窥探您的家门。”
来人这才放轻押钳力道,“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