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那安部主,我耗费数年心血,才初窥此门。”
“除了炎燎,你还杀了谁?”
“我只是拿回我们的东西罢了。一只失去主人的魔灵,早就该魂飞魄散,之前那些时日,不过是我赏他的罢。”
“”那安靖灏皱起眉头,搜寻相关记忆,忽然意识到什么:“炎曜锋”
一道明亮辉煌的光,忽然映亮了众人周遭的区域。银发男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块黑色曜石,和红色的魔力核浮在一起,映亮了重光面孔上的志在必得:“七块混沌之石,炎翊庭就这么随便乱丢不过也得感谢他,正因如此,我才有了这个机会。”
“其他的,若我所料不错,今天,就在这里,我要全部拿到!”
重光掷地有声,英俊面容上是不容动摇的笃定和自负。哪知他对面的男人听闻忽然嗤笑一声:
“我原本还不确定你此行的目的,但是三星齐耀,七石同聚三殿下,你大费周章要做的事,你们仙界怕是没人知晓吧?以及,最重要的是,你问过狱麟了吗?
“重锋!他叫重锋!今天过后,此世只有仙界的重锋,再无魔界的”重光咬牙切齿地直盯着那安靖灏,沉声道,“狱麟。”
那安靖灏了然地微笑,对他于称呼的强调仿若未闻:“看来是我今天一时犯蠢了也是,当年那个总是缩在大皇子背后的小屁孩,怎么可能会真的弑兄?”
“那安部主,”重光恢复了之前的傲慢,冷冷地睥睨过来,“你得感谢你之前的愚蠢。你若是不犯错,你们炎真我就是踏平又如何?他若在你眼里草芥也不如,我便让你们全族为他陪葬。”
“你倒是口气很大。”
那安靖灏不以为然。自万年前被众仙奉为战神的仙界大皇子陨落以来,仙界大军的统率换过不知多少,却都不堪一击。也就这百十年来,最新一届的重光有点看头,但和重锋比起来,他的弟弟虽然资质尚可,但也只是尚可。单看这出由他推波助澜的叛变和谋反,就可窥得他谋算、手段的不足。他轰轰烈烈搞了好大一场戏,到头来却只是为了那点破事
银发男人长眸微眯,正在默然思忖个中关节时,却突兀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唤:“父、父亲?炎主?”
正是被重光暂时桎梏在半空,终于恢复意识、苏醒过来的那安腾权。
炎碧宸心下大喜,在那安靖灏和重光两人打舌战时,他就一直在紧密关注着自己的侍将。因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肆虐,以及双方识海相触又被突兀打断的反噬,那安腾权的躯体早已在崩溃边缘。是以他一路赶来焦急不安,勉强保持冷静,原本想着那安靖灏总有办法,却形势一转,那安腾权居然落入了仙界三殿下之手
但诡异的是,不知是重光使了什么法子,那安腾权体内躁动狂野的力量竟渐渐平息了下来,维持了暂时的安宁。
在那安腾权渐渐清晰的视野中,他先是看到了自己父亲冷若冰霜的俊美面孔,随后又辨认出对方身后一头黑发的少年,捕捉到对方凝注过来目光里的焦急关切。
焦急关切?对谁?对我吗?
男人试着进一步解读,却发现自己仿佛身陷泥泞沼泽之中,意识迟缓昏沉,思维无力疲软,他怔楞着,大脑一片空白,他努力去想,随着额头一阵剧痛,无数画面记忆呼啸着奔涌而来,将他淹没。
兵败北卢、重伤归族、入选侍将、yIn靡度日、雌伏怀孕、旧友复生、继任大典、腾幻Yin谋、身陷囹圄、烈泉灼水、那安和黎
对那安和黎安危的牵挂强提了男人的心神,他闷哼一声,模糊的词语从唇缝间溢出:“小妹”
“我们的人已救出王后,并撤离了这里。殿主无须担忧。”在那安靖灏的默许下,他身后的奎煋出声回应道。
那安腾权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剧痛仍在继续,他却仿佛丧失了所有感觉,像是痛彻心扉后的僵麻。明明该是很痛的。他不由捂上自己的胸口,脑海中回溯的记忆盘桓激荡,那句“如此肮脏的你,不配被称为战士”如影随行,伴随着被自己父亲设计、被选为棋子的认知,穿插在每一帧的画面之上。
他慢慢垂下眼帘,火焰在识海中复苏。死寂绝望的山谷,有着永恒的宁静。无止境的疲惫呼唤着他。他想要臣服。
“——腾权!”
一声清亮悦耳的少年嗓音阻止了男人的意识向黑暗滑落。那安腾权本能地抬眸,再次落入不远处炎碧宸担忧急躁的目光中。
“不要”俊美如画的少年察觉到男人眼中的放弃,不自觉放低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恳求道,“不要”
金赤玄三色光芒相互交错萦绕,给被锢于半空的男人裹上一层炫目的光华。这具躯体是如此的高大健挺、柔韧有力,饱满肌rou隆起力量的线条,蜜色肌肤和乌黑长发映衬出生命的热度。魔界炎真战士,战力悍然、勇猛强健,无坚不摧、无攻不破,那安腾权被誉为其中典范,然而眼下,那双总是充满不屈斗志的锋锐长眸中,只余死寂和漠然。
炎碧宸心惊胆寒,他读得懂那样的眼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