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一眼。可惜了,先皇天天板着一张脸谁都不看……哈哈哈哈。”
船公话多,江水又急,谢庭慢慢听着他说那些陈年旧事,偶尔也会附和一两声,这路途倒也过得并不难熬。
又倒了两次船,谢庭终于到了邢阳燕王旧宅,旧宅大门紧锁,石阶上倒是干干净净的,谢庭抱着匣子上前敲了敲门,大门咯吱打开了一条缝。
里面一个白发老媪露出来小半张脸:“谁啊。”
谢庭道:“大理寺少卿谢庭,送人来的。”
老媪听了这话把门打开了一个可供一人侧身进来的缝隙:“是你来了啊,陛下的信一天前刚到,你来的也算是及时,进来喝口水吧。”
谢庭侧身进去,盯着这座旧宅仔细看了看,这座宅子虽说是破旧,但是当年的气势还在,谢庭跟着老媪进了一个小花厅,老媪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凳子让谢庭坐下,又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还是说你后面还有人?”
谢庭微微起身:“就我一人来。”
他说完这话,将匣子打开露出一件龙袍,老媪看着那件龙袍愣了一下,伸出那双枯瘦的手接过谢庭的匣子。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先皇果然没来,他有白等了这两年。”
谢庭知道她说的是谁。
老媪将匣子抱走:“老妇过会子再来安排谢大人的住宿,等明天咱们一块上山将这件龙袍和那人合葬了,也算是成了他们两个的心愿。”
谢庭点点头,自己坐在花厅里面喝着凉茶,日头渐渐偏西,谢庭在这座老宅子里面压抑的慌,想着要出去走走,刚刚走出花厅便又被那老媪拦回来了,老媪将他安排到一件客房里面,又安排下人过会端饭过来,便又消失了。
谢庭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熬到了天蒙蒙亮,便被一个年轻小伙喊起来,说让谢庭吃了饭去后门找赵姑姑,谢庭吃完饭到后门时,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了。
谢庭打帘上去,看到昨天那老媪端坐在马车里面冲着谢庭微微颔首,这想必就是那小伙子口中说的赵姑姑了,如今看来这赵姑姑应该是宫里出来的人,一举一动都透漏着规矩。
车轮滚动,赵姑姑一路上坐的笔直,谢庭渐渐的犯了困,脑袋不停的往下磕。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姑姑起身将谢庭推醒,轻轻道:“谢大人,不要再睡了,我们已经到了。”
谢庭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等下了马车发现外面的场景异常熟悉。
当然熟悉,他上辈子就是死在这座山头上,镜十二也是在这座山头上被骗,能不熟悉吗?
赵姑姑见他神色有异,询问道:“谢大人来过这里?”
谢庭摇摇头道:“未曾。”
“那就请谢大人跟着我们上去吧。”
谢庭这是才发现后面跟了几个青年男子,皆是带着工具。山路陡峭,马车到了这里便只能止步,谢庭跟着一行人慢慢走,他偶尔闭上眼睛便会听到声音。
“道长,道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吃不完的果子啊。”
“道长,道长,我们到底是要到那里去啊。”
“道长,道长……”
草木依旧,物是人非,就连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后山清净之处有一座石头砌起来的坟墓,墓碑上未曾刻字,赵姑姑见了那座坟墓对着后面人安排道:“从后面挖开,咱们进去放点东西。”
坟墓挖开,里面倒是一座挺大的地宫,赵姑姑从袖中拿出一根蜡烛率先下去,谢庭看了看,也跟着下去了,里面空旷而大,赵姑姑走到一扇门前,上面落着一把青铜大锁,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将手里的匣子交给谢庭,自己去拿着火折子点上里面的灯。
十二盏灯笼亮起,墓室正中间放着两口漆黑的棺材,一谢庭走近,一口是已经钉上的,另一口……
赵姑姑推了推并没有推动,回头对谢庭道:“谢大人,来帮帮忙吧。”
谢庭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帮着赵姑姑推开棺材盖子,赵姑姑将那件龙袍放进棺材之中,又走到另一口棺材前面,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来细细的擦拭,她慢慢擦着,嘴里轻声细语与那长眠在此的人说着话。
“他没有来,兴许是那边不让吧。”
“不过他送了东西来陪你……”
后面声音越发的低起来,谢庭已经听不清她到底在说着什么,只看着她才慢慢的擦着眼泪,兴许是说到伤心处了。
说了这么一刻钟,赵姑姑又恢复到往日的形态,对着谢庭道:“谢大人,咱们走吧,这段事情算是完结了。”
谢庭又做梦了,这次他不光做梦还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右肩膀上的陈年旧伤都隐隐作痛。
赵姑姑天天在旧宅客房里面熬着药,谢庭想起来道谢,可是连那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这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镜十二坐在一间屋子里面,坐立不安,他看着元启Yin沉的脸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