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难不成他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
席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心浮气躁的。
回到老家,其实nainai状态也还好,身体是老毛病了,每年反反复复的。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席峰妈妈也不过随口一提,说nainai进了医院,却没想到他就这么赶回来了。
在家里妈妈给他铺床,问他:“有女朋友了吗?”
席峰立即想到了徐青,却还是随口回答道:“没有。”
妈妈说:“可以考虑了。”
之后就没了下文。
第二天去nainai家里,因为席峰大老远的回来,所以父亲那边兄弟姐妹便都被nainai给叫了回去,一大家人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席峰察觉到大姑妈的情绪不太对,他妈妈还和大姑妈悄声说了些什么。
席峰当时不好问,后来回去之后问他妈。
结果妈妈告诉他,大姑妈的大儿子,也就是席峰的大表哥,是个同性恋。
席峰当时就愣了,他活了二十多年,之前一直觉得同性恋是个或者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新鲜词儿,怎么现在身边一个两个都成了同性恋?
妈妈很是感慨,说大表哥三十多岁了不结婚,后来向家里承认是同性恋,还有个男朋友,被他爸打了一顿赶出去了。又说幸好家里还有个小的,不然剩下两个老人怎么办。
这些话听得席峰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就想起了贺云声。
贺云声是同性恋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了,家里人恐怕也知道了,说起来他今年应该也三十多岁了,就不知道是如何面对这些压力的。
听妈妈还在絮絮叨叨,席峰忍不住说了一句:“同性恋又不是变态……”
妈妈看他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反正我们这辈人是没办法接受的。”
这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席峰和他大表哥其实从小感情不错,只是后来成年人生活在异地,便断了联系。这时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大表哥打个电话,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电话打过去了说什么呢?总不能问他:表哥,你怎么就成了同性恋了?
一个星期的假期转瞬即逝。
逃避对于席峰来说只能是暂时的,等到短暂的逃避结束,他还是得回来公司工作,回来面对徐青。
分手吧!
这个念头在他脑袋里面越来越浓烈,上班前一天坐在客厅的飘窗上,席峰拿着手机反复摩挲,激烈挣扎着要不要给徐青发短信。
可是一旦分手了,他就得重新去找一个女人,重新去试图建立一段关系。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可能还是不会喜欢他,又或者他找不到喜欢的人了,只能够找到下一个徐青。
结果到最后短信还是没有发出去。
席峰第二天去上班,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给上司和同部门的同事都送了一点。剩下两袋一袋是给徐青,一袋是给贺云声的。
给徐青那袋和其他同事的礼物一样,可是给贺云声的却是专门挑选出来的。
席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专门给贺云声挑选礼物,只是他看到这种野菜干的时候,瞬间就回想起了它清甜的味道,同时也想起了贺云声。
这种干净清甜的味道,好像很适合贺云声。
从那次他从贺云声办公室悻悻离开,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正面交谈过。席峰有时候觉得贺云声应该是喜欢他的,有时候却又不那么确定。
反反复复的,他自己关注贺云声的时候倒是更多。而贺云声则彻底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当时打算去改善关系,被冷淡对待之后也想要放弃了,到了现在,席峰买回来礼物,对自己说,就是送同事的而已,跟送其他同事一样。
贺云声不是给他带过葡萄干吗?那时候他拒绝伤害了对方,现在就当做赔礼道歉吧。
可惜一个上午,席峰都没有抽出空来把礼物给贺云声送过去。人休息了一个星期,工作却还是那些工作,堆积起来让他接连几天恐怕都没有空闲。
本来以为中午肯定要陪徐青吃饭,结果午饭前徐青发消息过来,说中午有事要跟同事出去一趟,结果席峰空下来了,其他同事也没招呼他一起,只能够慢吞吞收拾了文件,自己出去吃饭。
结果刚刚走出公司大门,席峰便见到了贺云声的车停在路边。
他对贺云声的车子有些敏感,连车牌号都早就背了下来。
席峰放慢了脚步。
贺云声本来是坐在车子里面的,却拉开车门下来走到前方,和一个老太太说了些什么。那老太太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贺云声似乎一直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席峰突然想起了大表哥,他在想那老太太是不是贺云声的母亲。
结果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后来跑到了贺云声车子前面躺下来。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公司很多同事从正门出去,都刚好看到这一幕,席峰发现身边有不少人都停下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