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进门的是脸色稍白、头发中分、身体单薄的小伙子,他将手提电脑包放在靠门的课桌上,眼光从我身上掠过以后便迅速移开,显得有点不屑一顾。
上楼后,李华径直走进59,拿出一包南京,道:“来一根?”
李华摸了摸头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她是我的高中同学,还不算女朋友,我正努力发展。”
胡须男又指着我对面的铺位道:“选这个,这个风水好。”小伙子又将电脑包拿到了我对面。
胖子还没来得及搭话,瘦小伙就说:“爸,你管那幺多干嘛?”
“呵呵,没事,老弟你怎幺这幺急啊?”我突然发现这个板寸倒是挺可爱的,凭直觉,觉得这个人没什幺恶意,实在人。
我道:“我不会,你抽吧”。然后顿了一下,看李华在点烟,又问:“你马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位身材肥大的胖子肩上挂着一个大包,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他站在门口大声说到:“哎呀,俺还以为俺来得早,没有想到你们都比我早。”
这时候,一个板寸出现在眼前,“我靠,不好意思了老兄,被尿憋死了,等我先尿完的。”对方一口山东口音。
看在老乡的份上,我虽然一肚子怒气暂时压了下来,“哼”了一声,就朝2走去。
“我见她是从对面来的,是哪个系?”
件困顿之事。家里好不容易凑满了万元学费,交了学杂费元之后,身上剩下来的只有2元,这是他两个学期的生活费。稍稍算计一下,除了寒暑假,在校的日子也有9个多月,平均下来一个月只有2多元。哎,一定要勤工俭学,以后绝不再问家里讨要一分钱。
李华道:“我要到楼下给一个老乡拿点东西,等会我们再聊。”
我“嗯”了一声,从抽屉里信纸,开始想着该怎样给张晓慧写信。他抓耳挠腮,心里满肚子的情话,却一句也写不出来。“妈的”,他低骂了一声,把信纸撕了一张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板寸男伸出手,道:“我也是,枣庄的,我是法学系的,叫李华,住在22。”
这时,有人来了。
由于小伙子不大爱搭理我他们,房间内气氛有点尴尬。李华起身告辞,低声道:“中午我来找你,请你吃饭。”
我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女朋友,张晓慧,也是德州人。晓慧是县城里的,成绩不错,考到了北京航天航空大学,两个人是同桌,彼此间都有那幺点意思。我又想起了高考后他们俩一起在河边的情事,女友娇喘的声音像蚊鸣般,越来越挠心,不禁有点恍惚。
板寸男眼前一亮,说:“你是哪里人?”
戒指女为儿子铺床时动作麻利,胡须男在旁边指挥,指手画脚。戒指女冒了句“侬噶系多事体,吾也系为了他好”。我没听懂,夫妻俩间或争吵两句,小伙子如局外人一般站在窗边,听凭父母争论和忙碌,没有帮忙的意思。首饰女和胡须男为了先用哪个颜色的被单又争论起来,小伙子不耐烦地道:“你们别争了,只要不是白的,其他的都行。”
从窗边朝下看了一两分钟,李华身影出现在窗下,他在篮球场下等了好一会儿,一位个子娇小的女生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李华将手里的小包交给女生,然后站在球场上目送女孩离开。
我瞅着戒指,暗道:“这个女人长得倒是俏。”
我人不高,一米七差一厘米的身材,但是身体倒壮实,饶是如此,也被撞得唉吆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转脸一看,那个邳州老乡竟然一手提着裤子,一边扣皮带,一边向自己道歉。
这时她身后走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蓄着小胡子,手里诺基亚手机,他谨慎的扫视了宿舍一眼,有跟我、李华打招呼说:“同学们好,这是我家孩子,赵方圆。”
我佩服李华这种自来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我天生不大会说话,更学不来这种自来熟的本事。
那个瘦小伙瞅了来人一眼,仍然自顾自忙着。胡须男和我都主动上前接过肥胖同学手中的行李,胡须男道:“你一个人?”
一位中年女子指着门牌道:“你们快点,2在这里。”她伸在空中的右手有个精致的黄金戒指,脖子山挂着铂金的细丝项链。
女孩身影消失后,他仰头朝楼上看,冲着我招了招手。
我与其握手,道:“我,工程系的。”
我说:“我是山东人,你也是吧?”
李华亲热地道:“你住2,我住22,咱们的房间挨边,咱们红一、红二军终于会师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感觉有了尿意,就出门去找卫生间。卫生间是一个楼层公用个,左边是一排大约个坑位,右边是一个长池子,供小便之用。我刚释放完水分之后,刚出卫生间门,过道上迎面装来一人,如炮弹一样撞在了一起。
刚进寝室,就听后面一个大汉对我说:“老兄,刚出不好意思啊,实在憋得急了。”
“美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