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已有百年不设国师了,圣上因爱国师之才,这才破例将他晋封……”
孟航一听说国师姓“阮”心就已乱了大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接话:“还有这样的规矩?”
修士道:“自然有这样的规矩。等咱们入了世家,还要立下心魔誓呢,在不危及自身之时,永不得背叛皇朝!”
孟航一定了定心:“心魔誓?”
修士理所当然地道:“若不立心魔誓,凡人怎么敢重用我等修行之人?”他道,“我们一根指头都能把他们给捏死……”
孟航一道:“人间皇帝权利虽大,对我们修行却没多大的好处。”他蹙眉道,“心魔誓限制不小,几位难道甘心吗?”
修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道:“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修行之事本来就要靠我们自己解决,只要不背叛皇朝,立个心魔誓也没什么……。”
“而且圣上亦会悬赏奇珍异宝,举国之力,供养我等!留在小宗门里,还不如在世家来得潇洒自在……”
元婴期老者忽地便道:“道友恐怕是大宗门里的人吧?”
孟航一道:“啊,啊,我……”
原本觉得孟航一怪异的修士立刻就道:“若道友是大宗门里的人,为何想入世家呢?”
孟航一含糊地应了几句,近乎是落荒而逃。
他牢牢地记住了国师叫“阮舟摇”的这个消息,直接回了他与江映离的院落,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映离。
江映离正站在院中等他,听见阮舟摇三个字,便觉得脑袋一痛!
“师尊,你没事吧?”孟航一见他以手掌按自己的太阳xue,连忙去扶他!
江映离却慢慢推开了他的手,显然站得还很稳:“没什么,只不过这个名字……”
孟航一道:“阮大错莫不是改了名字,换了个假名?”他道,“姓还是一样的,叫什么‘舟摇’……”最后半句轻得像是在咕哝,“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倒算好听……”
江映离道:“风雨歇静后,落岸停舟摇。”
孟航一愣了愣,道:“什么?”
江映离面色微有些凝重,没吭声。
他想起,当初还未收阮舟摇为徒时,就曾见过还是婴儿的他……
“风雨歇静后,落岸停舟摇。”
阮舟摇的襁褓上便有这样一句话。
而已飞升的蓬莱剑神苗溪远,抱着还是婴儿的阮舟摇问他,道:“江师侄,你可愿意等他长大后收他为徒吗?”
那时候的他还很小,阮舟摇也看起来病恹恹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死掉一样……
他很郑重其事地向苗溪远承诺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苗溪远便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说:“三山一分为三,往后蓬莱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他似乎预见到什么似的,道,“若是他往后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师侄,那就都要靠你了。”
“……”
“……”
“师尊……师尊?”孟航一又唤他。
江映离把自己的袖子理了理,道:“怎么了?”
孟航一道:“你刚才……又走神了。”
江映离目光微动,道:“不过想起了一点旧事……”
孟航一便道:“来参加世家集会的修士都有意要入世家,且要入世家的修士都要立下永不背叛皇朝的心魔誓!”他提议道,“师尊,咱们继续留在这儿恐怕不行,不如晚上偷偷溜走……”
江映离却摇头,道:“再等等。”
他知道,阮舟摇一定会来找他的。
…………………………
月上柳梢头,有蝉不住地在枝头鸣叫。
宅院管事虽把孟航一和江映离安排在同一个院落,但却并不是同一间房。
夤夜人静。
江映离把屋内的灯点起,推开了窗。
有夜风从窗外飘进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不到,便有人从窗外翻了进来,走到了他的身后。
江映离回头,果然见到了熟悉的金红面具。
“……你把术法去了吧。”阮舟摇道。
江映离果真将混淆面容的术法去了,道:“公平起见,你是否也该把面具摘下?”
阮舟摇道:“这可不行,我早知道你长得什么样,你却不知道我长得什么样……”
江映离听他语带调笑,神情淡漠:“阮错!”
阮舟摇露在面具外的嘴角弧度登时消了下去。
江映离目中有些许锐利,扫过眼前这人僵硬的嘴角与身躯……对上他的眼睛,道:“原来,你真是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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