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沟在舒家村后山脚下,说是河沟其实称为小溪更为合适。浅浅的流水从山中顺势而下,一路滋养着山中草木,带来无数生机。
舒家村的孩子从小就在这里玩耍成长,对这的一草一木都清楚的不得了。
“现在哪鱼多?还是河沟拐弯那么?”舒铭趟过河沟,“哎,我怎么觉得河里小鱼苗比以前多了呢?有人来这放鱼苗?”
“是啊,咱村舒二叔家给孩子祈福,买了点鱼苗放生。二叔家特有心,怕外来鱼抢了河里老鱼的地儿,特意买的我们这常见的小鱼苗。”
“那我们还在这抓!”
“他家放的时候说了长大了就能抓,再说了,我们又不抓小的,我们都抓一斤以上的。”
“刚放的时候没人抓吗?”
“没吧?我们跟舒二叔约好了的……”
“有外村人来抓的,家宝不知道。”柳小雨往晒得发热的石头上一坐,拿脚钩着水。“那人偷偷摸摸的来摸鱼仔,结果回去的时候差点掉进防野猪的坑里去,缺德缺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万家宝停下搬石头的手。“人怎么样啊?野猪坑可不是闹着玩的!会死人的!”
“差点掉进去!被巡山的秦爷爷给救了。当时我和秦家nainai学盘扣的时候,秦爷爷拎着一人就进了院子,我问了问就回家了。这事儿没闹起来是秦爷爷讲究,对了!那人就是李家村的,家里还有上学的孩子!铭儿,你开学搞不好要碰见的!”柳小雨一踢水,“你说缺不缺德!听见信儿就来了!那时候鱼苗才放了三天!”
“别气了,那人也遭报应了啊,野猪坑那么偏他都能撞上,没破皮也得吓了个半死吧?”万家宝继续搬石头。他和舒铭要把石头在河里垒成个小圈,抓到鱼就放进去,回去的时候拿绳一串拎着就能走。
“可不是!秦nainai后来跟我说那人一只脚都下去了,靠手抓着草皮撑着。秦爷爷去的时候他正鬼哭狼嚎的求救呢!真不要脸,跑我们村偷鱼。”
“谁啊?到底。”万家宝问到。“不会是李村那个赖子吧!”
“呦!我家家宝聪明了!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啊!一点儿正行没有,年纪轻轻的也不想着法挣钱,就知道欺负他家里人。”
“谁啊?”舒铭把石头堆实成,检查了有没有大缝隙防止跑鱼。“李村那赖子不是进局子了吗?放出来啦?”
“不是。那人还没出来呢,小雨说的是李村陈家那小儿子。就比咱们大近十岁那个,小时候还欺负过你的,记得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边儿去。”舒铭推了一把嬉皮笑脸的万家宝。“他怎么这样了?他结婚那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在山外赚了大钱又娶了美娇娘,人生得意啊!。”
“是挺得意的,可惜人不咋地。结婚没多久,吃喝嫖赌占个全,慢慢就败光了。”柳小雨站起来把网兜递给自己男人。“最恶心是啥,去年他出去嫖被抓了还不敢让他爸去领人,他媳妇去的,领完人回来就跟他离婚了。可怜了小孩子,那时候才七岁多啊!”
“我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我每年都回来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回来最多呆三天,能知道个啥。不用管那些,都是小事。”万家宝看着舒铭,“铭儿啊!我问你个事呗。”
“问啊,随便问。”
“你好不容易考出去的,咋又回来了呢?”
“我想回来了啊,我专业就是师范,老师也跟我谈过这事儿。那时候能安排到别的地方去,可是我想回来,我们这有多缺老师我最清楚,而且我受了大家的恩惠,这也算是我的一种报恩吧。”
万家宝看着舒铭,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行,以后有事别一人撑着,说话,天塌了我们一起扛!”
“家宝说的就是我的意思。但是村里的老师是真不好当,在村里呆两年出去啥都跟不上了,你怎么办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不怕的。有鱼!”舒铭一叫,伸手就去捞。
“抓!把它赶过来!”万家宝拿着网兜。“来来来,来……成了!”他把网兜一掀,鱼就进网了。
“再抓两条我们就回,给老太给力了村长和秦爷爷家带点。”柳小雨看着围起来的鱼,免得它跳出去。
“我们一起做好了给他们送过去吧,不然做鱼也挺麻烦的。”
“行,回去先跟他们说一声,省的他们再做。”
他们回去的时候,舒铭去拜访了秦爷爷,顺便告诉他晚上别做菜,一会儿给他送鱼来,没想到秦爷爷说什么都要留他吃饭,没法只能把鱼送到老村长家之后再回秦家吃饭,和万家宝他们也只能约到第二天了。
绿皮火车慢悠悠、慢悠悠的前行,郝君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心里烦躁的想发疯。他从被人诧异‘你竟然不知道舒铭老家在哪,你们真谈恋爱假谈恋爱啊?’开始,就一直在烦躁不安的状态中受尽煎熬。
他开始回想自己和舒铭之间的点点滴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