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邀:“阿静可有要事?若是没有,何妨同我等一起前去?”
机会难得,少年们明显意动。
桓祎仔细打量,认出为首的少年是王静之,身旁的都是谢氏、郗氏和庾氏郎君,当即点头答应。
平日里再稳重,终归是少年心性。
王静之等人见桓祎点头,都现出些许兴奋。各自吩咐健仆往家中送信,将马车并到一处,随桓祎通同往码头。
少年们年纪相仿,彼此很有话聊。尤其是桓胤和王静之,言谈间颇为投契。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往码头,沿途吸引不少目光。
郎君虽小,风华已现。
有小娘子玩笑的将绢花掷出,正好落在少年的车辕之前。
王静之等人见多节日盛景,此番的对象换成自己,不由得脸色微红,下意识令健仆加快车速。
桓稚玉和桓敬分外新奇,四只大眼睛圆睁,仿佛四颗黑葡萄,好奇的看过来,铁石心肠也会融化。
不知不觉间,未来的桓汉鼎臣走到一起,稚嫩的班底开始成型。
看到同行的少年,桓祎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却因速度太快,始终没能抓住。恰好行过的几名朝臣,见到这一行人,不免心思微动,望着远去的一行人,久久陷入沉思。
太元七年十一月,桓胤、桓振和桓稚玉抵达建康。
后史官修书记载:皇太子年少灵秀,怀陵王通达事理,武陵王聪慧非凡,帝甚喜。
太元七年十二月,桓容定下北伐之策,之前埋伏在秦国的钉子,陆续被启用,纷纷开始行动,一张大网无声无息张开。
同月,秦璟追剿高车、乌孙残部,秦玚堵住西逃之路,逼得高车和乌孙部落狼狈逃往漠北。
此战损失过于惨重,狄氏部落灭绝,更有几部勇士十去五六,数年之间,再不敢生出南下的念头。
乌孙离开游牧之地,被迫同高车部落一同迁徙。
因为背后追着秦国大军,必须共患难的缘故,双方起初还算交心,互相帮扶着逃命。随着深入漠北,追兵越来越远,危险渐渐接触,矛盾开始出现。
漠北本就贫瘠,草场有限。
虽然少去狄氏部落,高车六部变为五部,后加入的乌孙却是人数更多,势力更强。
有限的资源,又遇上天灾,各部都要活下去,摩擦乃至冲突在所难免。
如秦璟预期,高车和乌孙逃回漠北,朔方的战火熄灭,漠南危机解除,漠北的战火却刚刚点燃。
太元八年,元月
秦璟班师回朝,得长安百姓夹道相迎。
同月,桓汉向长安递送国书,交接最后一批粮食,要求秦帝兑现承诺,押送战俘往南,冲抵粮款。
秦璟没有食言,看过国书之后,斩乌孙昆弥及抓获的部落首领,再次清点战俘,按照之前约定,送人往南。
两国互相遣使,互递国书时,背后的动作同样不少。
北地的士人结伴南下,南地的商队接连北行。
边界军队调动频繁,似乎都知晓对方的盘算,却始终压在台面下,谁也不打算立即揭开。
这种气氛之下,吐谷浑和西域都受到影响。
只要是消息灵通的,都能嗅到些许风声,猜测一场大的变故即将发生,很可能会彻底改变南北政局。
太元八年二月,桓汉荆湘灾情缓解,朝廷赈灾之策初见成效,得百姓赞颂。
然而,钢刀之下仍不乏铤而走险之人。
数名赈灾不利和贪墨官银的职吏被押送入京,依法惩办。
太元八年三月,桓石秀和桓嗣上表,一为向天子禀报边州和西域变化,二来暗示桓容,桓胤、桓振和桓稚玉入京数月,也该放回家了吧?
桓容的回信很简单:不放。
如此简单粗暴,桓石秀和桓嗣都没能料到。不约而同写信给桓豁和桓冲,询问这事该怎么办。
当朝骠骑大将军和太尉的回信同样简单:遵官家安排,勿要多言。
四月,西域鄯善王杀桓汉官员,归顺长安。
秦国并州刺使接受桓汉招纳,举旗归汉。青州刺使左右摇摆,态度尚不明朗。冀州刺使杀桓汉来人,上表长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强压数月的盖子,突然间揭开,建康和长安都不打算善罢甘休。
太元八年五月至六月间,两国之间飞骑往来,边境列下重兵,天下震动。
七月,如预料中的,双方终于谈崩。
桓汉集六万大军,以西府军为主力,号称十万,授太尉桓冲大纛,以刘牢之为先锋将领,由姑孰出发,兵锋直指长安。
京口处,谢玄和郗融统领北府军,和荀宥率领的幽州兵汇合,北伐彭城。
秦国同样集结大军,号称二十万,由长安出发,直袭汉中。
战鼓声中,旗帜烈烈。
谁能一统华夏,谁又能斩获九鼎。
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