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那些个孩子总要长大,怎能放任他们天生野长的,若是彭兴云能教习他们,孩子们学得医术,到底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况且到那时便能为医馆效力一二,也算是诲人知恩图报。
彭兴云听得一席话,简直目瞪口呆。他想这世上原有做各样生意的,却没见人做如此赔本买卖的,对着温酌更是敬佩了。他能舍下自身享乐游历四处,到底还是有些大公无私的情怀。温酌又对他如此推心置腹地一番游说,哪里还不肯?当下便应了温酌。
他只道是温酌舍己为人,却不知温酌虽想着救助孤儿,到底自己也有一番旁的打算。依他所说的养生仁善堂既是个兼顾收养教化孤儿的慈善机构,也是药园种植到处方成药的一条龙垄断式经营的大医馆。又岂会是光投钱没盈利的小药铺?
温酌如今思量得长远。
夺嫡风云渐起,也不知鹿死谁手,将来京中局势若是□□,若是没个退路又该如何?虽说他猜想温士郁应当自有安排,但未必会兼顾殷鹤晟,他此时多一分准备,他日便多一分安全。即便用不上,凭他自己的才智多些家当在手总不是坏事。
第91章 第 91 章
温酌想得虽好,奈何这桩事并非一日之功,况且又十分惹眼,若是他亲自Cao办免不了要给襄阳侯府徒增祸端。
不过彭兴云因他如此作想倒是十分意动,倒也暂时留下了。
温士郁这些日子听得陈双禀告,晓得这儿子恐怕有诸多盘算。这日便把温酌召来要看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温酌依样画葫芦如此这般对他爹一阵剖析,温士郁却是稳若泰山纹丝不动,等他说完,也不过垂着眼皮端起茶盏呷了口茶。
要不是温酌知道他爹必有话说,还当他是要赶人了。
温士郁向来如此,为显得自己说话慎重,总喜拿乔一二。温酌初时受他诱惑总是沉不住气,抓耳挠腮想要激他的话来,时日一长慢慢摸清这是官场老油子的恶趣味,于是也学了淡定,也装模作样起来,并不特意显出焦躁让他爹得意。
温士郁见他这样心里好笑,反倒是自己开了口。
“爹倒不知你小子如今心这般大了。”
温酌到底年轻,被这话一激,立刻漏了怯:“瞧您这话说得,我这不也是行善积德么。”
温士郁忍不住笑两声,嘲道:“慈航度世尚且救不了许多人。爹养你这么大,倒不知你这心思竟是不下圣贤呐!”
温酌被他连着酸了几句,道:“横竖也是好事。天底下那么些人,我救一些也是随心而为,况且这回兔哥儿生病我才想着家里没个靠谱的医师总是不行,咱们也不能为了丁点的事进宫跟皇上讨御医不是么?便不为这个,咱们自家已有了药铺,干脆做大了也没啥不好的。”
温士郁听了不由大摇其头,道:“这话说的就是小孩子家的话了。你道是天下人都是傻子,就你行?便是王侯世家比咱家显赫的也不是没有,怎么不见他们做?那么大家子难道就没个出主意的么?不过是避嫌知趣几字,你且给我记在心里。何况生民依托户籍,你救了人来,却哪里弄来这许多身份券鉴,到时被人告到京畿府便是一项‘私蓄农奴’之罪。”
温酌一听,顿时焉了,知道这事温士郁不答应。
只是他一腔热血哪肯轻易罢休,又道:“家里庄子上总也要人力劳作,我买了那些孤儿来,让他们给家里做活难道不行么?”
其实这些事不过都是些小节,温士郁有意要点他罢了,见他脑子活泛,笑斥道:“便是天生的败家子!”
温酌见他口气松动,立刻打蛇上棍,谄媚道:“可不是么,有我阿兄挣钱,便是我败一些也无妨。况且爹素来仁厚,您想那些孩子不过丁点大的便没了父母长辈天生野长的那般可怜,咱们便省下几个钱养大他们,也是一份功德,强抵过去庙里敬的香油钱了。”
“满嘴胡说八道!神佛岂是能容你挂在嘴上亵渎的!你歇在家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写一个字,还不给我滚去练!”
温酌哪会怕他,嬉笑道:“爹可冤枉我了,我昨晚上还写了一幅对联呢!那医馆的事又如何?”
温士郁被他弄得烦不胜烦,忍不住瞪眼把茶盏往桌上一掼,恨道:“哪儿来这许多话,便如你想这天底下的事莫不成都如放屁一般容易了?你自己不拿出个章程来,倒还来问我!”
温酌被他爹一骂,反倒心里有了底,脸色嘻嘻笑着跟他爹告辞,转头出门又钻到厢房看他那兔崽子儿子。兔哥儿穿了一身彩衣,刚吃完了nai,见了温酌喜得咯咯直笑,伸了两个胖手就要他爹抱。孩子往往生一场病就要长一智,更与人亲。温酌虽曾经怀疑这兔儿子品种不纯,架不住温霖五官神似自己,又兼每日来逗孩子生出了些爱怜的情愫。他到底是个现代人,没有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诡异思想,每天总要来抱一抱孩子,这时被兔哥儿蹭了一脸口水,父子俩都咧着嘴直乐。
温士郁在儿子面前摆了亲爹的谱,总算心理得到满足,思量起温酌的主意虽在他看来漏洞千百,不过事在人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