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不是觉得你爸你妈年纪大了,什么都能骗了?”
苏郁初垂着头:“不是……”
苏父突然地爆发了,这个一向稳重话不多的男人,在苏郁初的记忆里向来没急过,这会儿涨红了脸,厉声问道:“你和简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郁初启唇,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把锅都丢给简箴背,自己撒手不管?
他……没法这样做。
从那年春节带着简箴回去时,全家人一直都很喜欢简箴,苏母更是,没事就问上几句。出道后,带着好吃好喝的来看苏郁初时也从来没少过简箴的份。
突然,就是这么突然间,让他们亲眼所见了这样一幅场景,哪个家长能受得了。
苏母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喜欢简箴?”
苏郁初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喜欢他。”
苏母的脸色依旧难看:“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简箴他……”苏郁初一想到心里就一阵疼,简箴哀求的目光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实在说不出口,“他……对我的感情,似乎超出了一点边界。”
苏母沉默了一阵,说道:“别和他来往了,初初啊,成吗?”
苏父也在看着他。
苏郁初根本不敢看父母的眼神,强忍着,点下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太大,本就有高血压的苏父一回到家后,就开始头晕,吓得苏母赶快拿了药来。
苏父倚靠在沙发上重重地喘气,两鬓已经有了微微斑白的痕迹,苏母在边上拿着药和水一脸焦急。
苏郁初至今还记得那个暴雨天,空气间满是shi哒哒的闷热,乌云压得很低,明明是白天天色却暗得可怕,他家的气氛更是沉闷到了极点。
解约的压力,简箴告白的压力,父母的压力,粉丝的压力,社会舆论的压力,就在这个时候一同朝苏郁初压来,苏郁初烦躁崩溃的心弦被压到了极点,临近爆炸。
妈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苏郁初真想对这个世界说一句□□妈,然后什么都不管不顾地消失在世界上。
他直接把手机一关,谁也不联系,一条新闻都不想看,在正式离开GTM后,立马买了一张机票,独身飞往西藏。
真的,现在回想起,苏郁初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胃病都没好就和个神经病一样二话不说地冲到西藏,信了什么洗涤心灵远离尘世喧嚣的邪,一腔热血地起了大早去看雪山,结果被高原反应给恶心得上吐下泻。
当然,撇去身体的各种不适,站在这片纯静的无人认识他的净土上,苏郁初烦闷的心门,终于微微打开了。
从出道后,除开工作录mv真人秀的原因去了一些山清水秀的地方,苏郁初基本上和旅游享受生活这几个字绝缘了。每天穿梭于各类演出通告,光鲜亮丽,内心疲惫,压力大如山,幸福感低得可怕。
在西藏这里,看着僧庙,看着仿佛一垫脚尖就能触到的如洗过一般的蓝天白云,看着一排绵延转动的经筒,飞鸟高走,浮云漂浮,空气凛冽而清新,鼻尖满是清凉的芬芳味道,人的心灵也不由宁静了下来。
苏郁初吹着高山的风,看着高山的云,刘海一缕缕地散开,心旷神怡。
回了B市后,负面情绪都被丢在了西藏,自己一条好汉地回来了,可很快苏郁初就发现了一个更为糟糕的事情——他联系不上简箴了。
简箴姿态做得决绝,和苏郁初一刀两断就是一刀两断,不留一点余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和或者分,苏郁初既然先不要他了,那他没有什么可挽留的了。
当年最为默契的两人,白驹过隙,现在成了最陌生的陌生人。
这两年,两人都是最为炙手可热的小鲜rou,少不了拿来对比,于是他们间可怜巴巴的交集就剩下了这么一丁点。似乎一夜间,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就成了简箴是简箴,苏郁初是苏郁初,他们间只有竞争与对比,只有粉丝间的争吵和撕逼,而那些年的AL,却是无人记得。
简箴是那个跳舞很好的简箴,是那个长得Jing致好看的简箴,是那个台上高贵冷艳台下还是高贵冷艳的简箴,唯独不是AL的简箴。
苏郁初是那个唱歌很好的苏郁初,是那个笑起来眼里有星辰闪烁的苏郁初,是那个台上逗比台下还是逗比的苏郁初,唯独不是AL的苏郁初。
什么都没有变,地球还是一样地转动,秒钟还将照样地拨动,变得是人,变得是你我。
苏郁初的思绪从回忆中抽出,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叹了口气,他失眠了。
一个简箴的名字就让他失眠了,之后见面了可怎么办啊。
啧。
时间的流逝,如退chao一般,很多曾经埋在深处看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也会渐渐地浮出水面,露出本来的面貌来。
苏郁初对于简箴的越出友情之外的情感,就是在这时,缓缓褪去了一层“朋友”的包装,露出那么丁点恋人间的喜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