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毗shi奴,除了那端正的少年风姿引人倾慕,在他身边,能让人时时刻刻感受到安心与舒适。
在婆娑之境里,我初次悟道,自那以后我便能偶尔看见萦绕在他周身的祥和正气。
那是一种浩瀚无垠,包容万象的宇宙正气,维护着三界和平六道轮转。
在他面前,种种苦难会被解救,种种丑恶会被救赎,他之于天之于地,之于宇宙万轮,是不可或缺之神——
但再强大的神灵也有陨落之时,世间万物即便拥有再漫长的生命,也终有尽头。
没有轮回的主神,在修行中积攒神力,在司职万物时消耗神力,若偏颇行事,亦会受宇宙规则的制衡,背负惩罚或陷入永眠。
在峨眉之巅,毗shi奴现了原身救我于十方普贤之手,那时我便觉得他若有不同。
可彼时情况危急,我无暇细思,直到破了他布下的异象风雪,我才惊觉,一切已经向另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那少年Jing致的眉眼,渐渐由宽厚温和变得妩媚深沉,如琉璃玉子的眼眸,旦在流转间,丝丝妖异流露。
曾经的温厚祥和之气,我再也寻不着了……
就连那浩然正气也变得稀薄而扭曲——
这一刻,我不禁怀疑,我当初的选择是否错了?
可若不将他远远推开,又如何能改变那般情深不寿,殒命长眠的结果?
如同梵天背责,创造出逆轮回的五玄玉,他之教训还历历在目——
我既能窥见一丝生机,又如何能视而不见?
怨只怨,我的心思不够活泛,量力也太过弱小,难以与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周旋,种种有意无意的Yin差阳错,终是让我与他之间裂下天堑——
哪怕如今与他近在咫尺,却已是相隔天涯……
我呆站着,在愕然惊恐,也在暗自惆怅,如此这般缠绵遗恨的复杂思绪,几乎是立刻就被身旁的释迦察觉了异样——
彼时在修罗道,他是亲眼目睹我了我与毗shi奴之间的种种,包括我和毗shi奴的决裂,也少不他的一份功劳。
而今这般境况,相较于我的纠结无措,释迦显然从容——
依旧是天道之首的尊贵矜持,那隽美如莲的脸庞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这笑容将那高不可攀的凛然之色淡去了不少。
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似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嘲讽与得意。
前方引路的侍人已匆匆退下,后面跟着的一群愁眉苦脸的宫侍也速速退至一旁,惯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他们正努力降低存在感,因为这座天宫花园里正上演着十分微妙的一幕——
这里的人皆知,舍脂是个不受宠的神妃,蛮横无度,暴躁无礼,被关了一次尤不悔改,竟还大闹前殿,让天宫在韦孔塔的毗shi奴面前丢尽颜面。
原本眼含怒气的舍脂,甫一见释迦,被他冷淡的目光一扫,便立刻弱了三分气焰。
不敢与之对视,舍脂立刻恨恨地向我看来,眸中怒火,几可燎原——
而释迦的目光略过舍脂时,略是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嫌恶之色。
他自是看不上舍脂的,作为尤洛伽时,他对舍脂便是冷淡疏远,不曾有半分瓜葛,后来被罗睺摆了一道,被骗娶了舍脂,心中窝火可见一斑。
便是那冷淡的一瞥后,释迦的目光就落在了毗shi奴的身上——
两个都已戴了无数重面具的男人短暂的对视后,只见释迦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率先开了口——
“毗shi奴大人何事如此匆忙,连在前殿候上一刻也不及?”
他语气亲厚,眼中却含着隐约的轻鄙之意。
毗shi奴一瞬垂眸,放松了先前紧抿的嘴角,接着温厚一笑——
那笑容亦同往昔,温润端方,似听不出释迦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就连看着我与释迦同在一处,也是毫无芥蒂的模样。
只闻他道:“前些日子我不在天道,今晨回到韦孔塔,才接到善见急讯,不知是何人旦夕,欲让我前来?”
他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语气沉稳,神态落落。
我一愣,忽然想起这是毗楼勒迦在我重伤昏迷时的擅自之举,事后释迦对此虽未有置喙,却让他往后不得再与韦孔塔通传善见城之事。
这已是离心,然释迦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倒忘了,那毗楼勒迦擅自扰了韦孔塔的清静,是我善见不周。”
毗shi奴眯了眯眼,却依旧笑道:“呵呵,无妨,方才在前殿遇见舍脂神妃,她似乎正在寻人,我便随她一道来了。”
说着,毗shi奴微笑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舍脂——
同样看向舍脂的,还有神色不明的释迦——
被两个站在六道巅峰的男人一同注视,舍脂明显有些消受不了,她虽是打了头阵,却一直没有主动说话,这厢忽然被毗shi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