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礼低下头，就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鼻息都几乎交缠在一处的时候，他伸手勾住贺文彬的下颌，“那个日向清彦，和您是什么关系？”
“朋友。”贺文彬低声说。
一路上，贺文彬静静地靠着座椅，只要季明礼一开始讲话，他就调大广播的音量，然后朝右侧窗户倚着，佯装昏昏欲睡。从北海富人区到圣罗德国际机场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到出港停车区时才刚过上午十一点。贺文彬趁着季明礼去存车区登记，拿起属于自己的行李就毫不迟疑地走进了机场大门。
扣好安全带，季明礼却没立刻起身，他的指尖沿着他白皙漂亮的耳垂堪堪擦过，停留在那双浅淡薄唇之间，极其轻佻地捏了捏。
青年人鼓励了他一句，顺手将桌上的方形礼盒打开。暗色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锃亮的银币，他将银币取出，放进男孩手里。
会有那么一天的。
“就这么点东西？”合上后车盖，季明礼也不在意贺总经理毫无和他对话的兴致，笑容拂面地在他即将拉开驾驶座后面那扇门时，按住了贺总的手腕。
“进步很明显，继续加油。”
头等舱的客人办理值机手续向来不用排队，贺总除了随身行李外就没有要托运的东西。他用最快速度办理完了登机手续，过完安检后，他特意绕到了离登机口好几十米的地方，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厅点了份果汁和糕点，打开笔记本电脑争分夺秒地处理工作。
“贺总今天这身打扮真是好看呀，和平时在公司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呢。”季明礼低头看向他，目光在贺文彬穿的那件浅灰色高领针织衣来回打量了好几番，“还好这件衣服领子够高，不然要怎么遮得住脖子底下的痕迹”?
“它能带给你好运。”
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
贺文彬下意识地躲闪开靠近自己脸颊的手指，却还是被对方捏着嘴唇蹂躏了几下，藏在墨镜后的眉头微微皱起，愠怒催促道：“快点出发吧。如果堵车，路上会耽搁。”
“”贺文彬全程没有抵抗，一言不发地坐上车，只在季明礼的手靠近自己的同一时间，略微侧过了脸。
贺文彬紧紧握着它，任由那冷硬棱角镉痛掌心。
?
“当然，难道人人都像你这么无耻又变态？”
个人的脚步。总有一天，他可以真正地站在哥身边，和他并肩前行。
贺总清冷的声线配上他无动于衷的白皙面庞，还真是勾人得要命。季明礼盯着那抿紧的唇线看了好几秒，才直起身，得意地说：“我要是不变态，又怎么能睡到您这样的人物呢？”
隔天早上十点整，季明礼的车稳稳停在了贺总家门前。他笑眯眯地打开车门，无比熟练地从贺文彬手中接过随身登机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中。
那是一块缺失了半边的圆形金属，表面黯淡无光，布满纵横交错的划痕，和一些漆黑的，看上去像是烧焦过的残留。整个圆弧突兀地从中间断裂开来，就像是一颗破碎的心，与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去，再不能修补回原来的模样。
他默默打开自己的钱夹，从最内层口袋里取出了某样东西，握在手心里。
贺文彬把收拾好的行李箱从卧室拿到客厅。
贺总不穿正装的时候，发型也不似往日那么一丝不苟，属于混血儿的茶红色头发柔软地垂在额角，更衬得他肤色如玉，仿佛一下年轻了五岁。整间小店由于他的到来，就连空气都缓缓凝固住了，前来加果汁的服务生女孩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她偷偷瞄向男人低
机票定在明天中午一点，他下午就早早地从公司回家，一个人将该带的东西全部整理妥当。
“啊，这是？”小礼好奇地将银币拿起来，对着窗户仔细端详。
“嗨，总经理。”
收完行李后，贺文彬打开阳台的门，独自站在栏杆前。淡紫色的晚霞低垂在罗德海面上，缱绻迷离，像情人温柔的吻。
男人低沉的嗓音总是话里有话，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这具被衣服掩盖的躯体上，印着多少淫秽耻辱的证据。
“上一届德蕾慕斯的赌王大赛纪念币。”贺文彬说。
“哦？只是朋友？”季明礼唇角的笑容逐渐意味深长。
他将自己随身背的黑色小皮箱丢到了后座，拍上了车门之前还格外多看了那支朴实无华的箱包几眼，如同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眸光愈加深邃起来。
“哟，这么迫不及待啦？您这么急着去岛国，究竟是为了出差，还是为了去见什么人呢？”
贺文彬眉关蹙起，他今日带着墨镜，叫人一时之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有紧抿着的唇角多多少少暴露出他不耐的情绪。季明礼心下了然，连搂带拽的将人按进了副驾驶座，手撑在他脸颊一侧的靠椅上，用极为亲密暧昧的姿势为他系上了安全带。
从白昼到黑暗，从黎明到夜晚，时光的流逝，就像指缝间一捧细沙，仍凭你怎么挽留，它也终究会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