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遇刺的内情,可有此事?”
若水闻言抬起头来,清亮悦耳的声音倾泻而出,如一股清泉激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
“贫道以为二皇子遇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倒是陛□中剧毒才是当下最紧要的。”
“什么?!”不仅安钧华大感诧异,朝堂上的大臣无不惊惶,片刻的安静之后朝堂上响起乱哄哄的私语声,有大臣站出来请安钧华立刻宣太医,而也有人,例如章丙申,便大声斥责若水信口雌黄。
“贫道进宫之前便听说,陛下去年将寝宫从皇宫中央的太极殿挪到了皇宫东侧的建极殿便知道陛□体状况一定堪忧。”若水不急不许地说着,更衬得周遭的大臣心浮气躁恍如菜市场里扑翅乱飞的鸡鸭一般。
“小道长此话怎讲?”安钧华不知怎的,听说自己中毒之后异常平静,反而饶有兴味地与若水交谈起来,也没说宣太医诊治,只对着身旁服侍的太监比了一个手势。
“陛下乃是人中之龙,主乾,而正东方位为震,乾与震皆为阳,两两相冲Yin阳不调阳火过旺,对于男子来说是大大不利,想必当初让陛下移宫之人也没存什么好心。”
“道长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朕身中剧毒吗?道长可能卜算出是谁对朕下毒?”安钧华似是有心考校若水,一问一答之间倒把一群朝臣晾在了一边。
“不瞒陛下,占卜风水之术只能得知陛□体欠佳,具体的病因并不能知晓。贫道略通医理,今日见陛下面色微黄略带青黑,眼睛浮肿,便知道陛下是中了一种慢性的剧毒,还未危机性命只是因为剂量不够。想来行凶者是在陛下日日的饮食中下了此毒,日积月累,待到量足毒发,怕是神仙也难回天了。”
安钧华笑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内。若水毫不避讳地仔细打量着玉阶之上的皇帝,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市井传言中说的那样沉迷于长生之事,仿佛放权给刘氏家族只是一种假象,可刘氏一族这些年来的风光却不是做假的。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上台阶对着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耳语了几句,随后那名大太监躬身并报道:“陛下,太医院医正在殿外等候。”
安钧华点头示意将太医宣了进来,在满朝文武的瞩目之下开始诊脉。
若水挑唇浅笑闭上眼睛,传音入密对道虚说道:“小和尚你听到没,这朝堂上的人,心跳的可真乱啊。”
“各怀鬼胎心思不齐,一个个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家的荣华富贵,有几个人是真的担心君父的身体,生为人皇,亦是一种苦。”
“谁说不是呢,可偏偏就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去吃这苦,究竟是这权力的魅力太大,还是世人愚钝呢?”
道虚始终保持着一手合十一手转动念珠的姿势,只在若水问了这句话后才微微抬起头深深看了若水的背影一眼,道:“只要还是人,心里就会有放不下的执念,只不过他们是执着于名利罢了。”
感受到道虚的目光,若水脸上笑意更深,忍不住挑逗了道虚一句:“这么说来,你的执念便是我咯?”
道虚收回视线没答话。
“这可不好呢,这样放不下,你还怎样成佛?”
“总想着成佛,也是执念……”
若水脸上一阵黯然没再说话。
“启奏陛下,陛下(体)内确实有毒物,依臣初步判断,这种毒物乃是来自西方天竺国的失魂草,大燕境内并不出产。此种药草若是用量少只会让人觉得疲惫没Jing神,长时间服用便会……”
安钧华听了这话既无恼怒也无惊慌,反而还笑着对太医道:“你只管大胆说,此事与你无关朕又不会怪罪你。”
“是。”太医叩首道,“长期服用此物便会变作活死人,虽则一息尚存,但对外界毫无知觉昏迷不醒。若是剂量再大一些,中毒者便会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地死掉了。”
“呵呵,朕还真是要谢谢这下毒之人给朕留了个全尸,既没让朕活受罪也没让朕死得不堪,好歹还是在睡梦中去见祖宗的,这死法倒也算是舒坦。”
安钧华是开玩笑一点都不在意,底下的大臣一个个却如惊弓之鸟一般,胆子小的两条腿抖得筛糠似的。听得安钧华这句玩笑,满朝文武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喊着 “陛下保重龙体”之类的。
“即便没有这失魂草,陛下的身体状况亦是堪忧。”若水轻蔑的眼神从跪伏的大臣们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安钧华身上,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和光国师。贫道听说陛下甚是倚重国师,即便是上朝也要国师陪伴,不知贫道是否有幸能一睹国师的风采。”
“听道长这话,此事莫非与国师有干系?”第一次,安钧华的语气里带上了帝王的威压,面色也变得颇为不善,像是被人触到了逆鳞。
“贫道本以为和光国师不同于一般的江湖术士,炼制的丹药也应该是对陛下龙体颇有裨益的,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从陛下的身形来看,身上有几处水肿得厉害,明显是丹砂水银之物服食过多的缘故。而丹砂水银乃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