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常久的脖子都憋红了,谢虞拍他的背,嗔怪:“好好吃个饭,行不,我的小祖宗!”
“要,要去看名次了!”拍了半天背,常久才顺过气来把话说顺溜了。
“且要正午!”
“啊,哦……”常久失望地坐下来,端起碗就递到嘴边,碗里的米粥还烫,嘴皮子都起了泡。
谢虞拿来烫伤药细心地涂抹,尽管动作已是十分轻柔,但仍旧疼得常久眼睛冒泪花,常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谢虞。
谢虞在他脸颊亲一下,“不听话。”
常久眨眨眼。
谢虞又亲在眼皮上,“还冒失。”
一时间两相无话,正是,春光潋滟情丝起,四目两顾俱无言。东风不曾解人意,隔窗犹自弄青帘。
午时未至,常久已守在宫门前,谢虞本是要在家中等函使来报信,怎奈常久激动不已,非要亲自前来,坳他不过,只得答应了。
好在等在这里的考生学子十分之多,倒真不算突兀,等到那贴皇榜的人走了过来,四下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白发苍苍者惴惴,青丝束冠者不安,垂髫者妇人者亦如此。十年寒窗苦读,便待一朝龙门跃,货与帝王家,其中艰辛可以想见。
等那一纸皇榜贴在那里,众人便一涌而上,偶有徘徊不敢上前者二三人。常久如入水之鱼,竟然穿过人墙挤到了里面。他抬着头踮起脚,睁大了眼睛生怕漏了什么,当他眼睛扫到谢虞的名字时,心脏仿佛一下子停顿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回头找寻谢虞的身影。
谢虞身在人墙外围,常久在人缝中挣扎着扭了出来,衣裳都拉扯地凌乱了,他见到谢虞就扑了过去,兴奋喊道:“公子,中了,中了!我看到了!”
“是是是,中了中了,还还还是头名、会元!!”谢虞把常久从身上扒下来,给他理了哩衣冠,道:“这么大了,和小孩子似的。”
“嘿嘿,嘿嘿。”常久笑。
言洛没成功挤进去,见常久已经出来,于是问他:“小九,见到我的名字了吗?”
“啊?”常久摇摇头,“没。”
“没有我的名字?!”言洛大惊失色,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虽不能混个前排,未名总有一个吧!
“不不不,我是说我忘记看了。”常久越说声音越小,他很是不好意思,看到谢虞的名字之后就兴奋地把言洛忘记了。
“见色忘义,负心薄幸,有了媳妇忘了娘!”言洛痛诉,词语越用越奇怪。
言洛自然是考上了,名次不好不坏处于中流,言洛自己还是满意的。但是常久这种见色忘义的行为已经深深伤害到他,言洛碎碎念了一整天。
等到夜里各自回房休息时,常久才摆脱了魔音入耳。
虽然被念叨了一天,常久却一直乐呵呵的。他的公子可是会元,真是让他骄傲得不得了!
常久踢掉了被子,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趴在被面中间,两只脚丫子左摇右晃,谢虞上前拍他的屁股,常久一惊,弹了起来,跪坐着。
“公子,公子,你以后要做什么官啊,阿洛想回于川当县官,好羡慕,县官好威风!”常久歪脑袋,想起曾经见过的县太老爷,那出门的排场可大哩,有马车有轿子,还要一行人前前后后围着。
【注:古代官员出门乘坐的工具是有规定的,不要被误导了,(*  ̄3)(ε ̄*)这么铺张奢侈的县官应该是天高皇帝远那种。】
“既然选择仕途,便要做到最好的位置。”谢虞坐在床头,认真道:“小常可知道什么是从龙之功?”
“从龙之功?我记得前日曾见过这个词,可是好像忘记了!”
“教你学读书,功课又不好好用功,好在我也不求你有大学问,会识认些字也足矣,念几本经文就够你消受了!”
常久抱着脑袋苦着脸,“读书好难的,之乎者也已经叫我脑瓜子疼。”苦了没一会儿,常久就笑逐颜开道:“但是公子,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写得很好,不,非常好了!”
“嗯,很厉害。”常久练过字的纸张,谢虞都一一收起来来,练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一清二楚,也难为他读书晚还能把“谢虞”二字写得端正。
“嘿嘿。”
“还要殿试再比一次呢,啊,真麻烦。明明公子这么棒,还要再比什么呀。”常久抱怨道。
“你呀,可别在外面也这么胡说。”
“知道知道。”常久含糊点点头,“还有探花使,要检点芳从,折一枝最美的花,驾马游街,听说十分有趣得紧呢。不过要我说啊,就是这京城所有园子里的花都开了,也没有公子长得好看。”
“哦,我最好看,小常这么喜欢我吗?”谢虞把常久抱在腿上,箍着他的腰肢,问道。
“嗯,嗯。”
常久红通了脸埋进谢虞颈间。发梢扬起,擦过谢虞的脸颊,仿若水一般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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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 【注】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