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墨严面前,使劲揪住墨严的领子。恶狠狠地低吼:“墨严,你这个怂蛋!要是小云儿出了事,我第一个就拆了你!”
墨严任由程鹏勒住自己的脖子,面色凄惶,哭腔浓重地自嘲道:“对,我他妈就是个怂蛋,我他妈就是个怂蛋!”
“呸,小云儿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还对你矢志不渝,我……”
就在程鹏抡起拳头要狠狠地给墨严一记的时候,尤子阳迅速地出手,握住了程鹏的拳头,厉声爆喝:“住手!”
程鹏勉强收敛戾气,使了好大的劲才收回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到一边。
尤子阳给了好友一个宽慰的拥抱,说:“相信我,沐云会没事的。”
墨严却不敢太乐观,然而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由是用力点头,哑声应:“好,他一定会没事的。”
尤子阳带来的是自己的那支亲卫“游戈”,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所以他们没打算夜间休息。现在对于沐云来讲,时间就是生命,谁也不敢有任何松懈。
程鹏的那帮人就更加不用说了,知道自家大嫂生死不明,老大早已经急红了眼,恨不能跳进洪水里去一块一块石头摸过去地寻找。
尤子阳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从程鹏那里知道,沐云是昨天上午出发离开了T市,而且是自己开了车出来的。现在要确定的就是,沐云是否真的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卷走,他的车又在哪里。
车在的地方那么沐云就一定会在。而且找车这个目标要比寻找人这个目标来得醒目,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寻找沐云的那辆车。
那辆车是程鹏才给沐云的买的银色路虎SUV,因为底盘比较高,特别适合跑郊外,所以沐云开的就是它。
基本锁定目标之后,吃过干粮的众人,不再盲目地往山林子里跑,而是沿着蜿蜒的山路以现在为基点向两个方向寻找。
墨严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再不愿待在原地煎熬地等待,于是随着尤子阳这组人员往山洪的下游找去。
山洪在有些地方已经利用自己的迅猛之力开辟了新的河道,原本的那条山间溪流在一座刀削的山峰前分开了两路,左右两边蜿蜒汹涌前行。
尤子阳将组员分开了两组,乐宇带一组往北,自己和墨严带一组往东,依旧沿着洪水的流向去搜寻。
因为已经入夜,又是冬季,山里的气温突然骤降了几度,山风夹杂着水气扑面吹在人身上,有刀削般的冷冽感。
尤子阳等人自然是不惧这点寒冷的,墨严恨不能自己再冷一些,才赎得了放手沐云的罪过。但是心里担忧着不知道沐云此时身在何处,身上衣物是否暖和。不敢想象他浑身冰冷等着人们去营救的凄凉场景,墨严怕自己如此一想,会立刻疯掉。
大概行了十几里路,开始有了人迹。一些村庄毫无防备的被突然出现的山洪袭击,部分房子破落残损。那一间间半边塌陷的房子,在黑黝黝的夜里,像一个个青面獠牙的怪兽怒张着血盆大口,只能将人类这等小蝼蚁吞入口中果腹。
这种夜里睡得着的人少,睡不安稳的人多,在村子边上还有几家受灾的农户在侍弄那些已经残破不堪的家什。看见墨严等头上戴着聚光灯的外地人过来,都以为是政府派来救援的,兴奋地迎了过来。
墨严走上前询问村民,山洪暴发后是否有看见水里飘过一辆银色的汽车。村民们摇头说没看见,然后又絮叨起这场山洪来得突然,是昨晚半夜里到了他们村,残忍地将他们的家摧毁的。
还摇着头说,要是人被卷进了洪水里,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让他们在村子里歇一晚,等天亮了再往下游去找。
墨严听着这些村民,闲话家常般讲着有关于沐云的生死猜测,心如刀割。
再不愿做片刻的停留,沿着水流继续往前。
接到乐宇打来电话说,发现了沐云的汽车,是在第二天上午六点半。
天空还未完全透亮,已经雨停了的冬季山村,宛如蒙了一块灰色的轻幔,清新而又雅致。是初升的太阳用光线将这副幔纱一丝一角地撕开,将透亮洒向了这块刚被洪水洗礼过的土地。
第二天,竟然是个大晴天!
墨严激动伴着紧张一路奔跑到目的地。程鹏买给沐云的那辆路虎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经过一天一夜的搜寻,终于找到了一样跟沐云有关的东西。
只是看着汽车的位置,墨严脚下一软绝望地跌坐在泥地上。
那辆路虎,车头向前,恰好卡在横倒在河面上一棵巨大的树根和树枝之间。车头全部没入了洪水中,车位翘起高高翘起,露出那明显的路虎标志。
这样的情况,如若沐云待在车里,那几乎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乐宇赶紧拉起墨严,脸色有些惨白地说:“别泄气,我们都不要泄气,现在还不能肯定沐云就在车里。”
“为什么还不去把车弄出来?”墨严嘴唇发紫,浑身颤抖着问。
“再等等,等阿铭他们把设备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