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动能力——他的共情能力极强,犯罪分子以他的预测为目标,他就能控制犯罪分子的行为,控制他们杀人。而因为这种能力的性质,他的这种变相杀人根本不能算杀人,他自己知道这一点,但是现在……他不在乎。
“旁辉这个锁被敲开了。”
王国说。
韩廉不寒而栗。他看着前方的视野,忍不住说:“那……咱们不阻止他?”
王国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韩廉在王国的沉默里渐渐反应过来,告诉王国消息的是被派去看护小杨的杨平飞。杨平飞怎么会知道李chao风被杀了呢?
“小杨……小杨是……”韩廉睁大眼睛看向了王国。然而王国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小杨身上。他抿了抿嘴唇,死锁着眉头说:“我们的法律没法管沈晾,道德上也不能。他这个人,本身就是最有效的方法。”王国是个警察,他不能做违法的事,他破案的准则是最小伤害最高效率地解决问题,沈晾没有违法,他的能力也够不上触碰道德标杆,王国没有办法拒绝这种方式。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是受益的,唯一受到摧残、唯一开始腐坏的,只有沈晾。
王国死死皱着眉,又加大了油门。沈晾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除了旁辉以外最清楚的人。沈晾在特殊监狱里将近致其死亡的牢狱之灾下都未曾让他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改变呢?
是因为旁辉?王国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杨平飞在看到王国出现在病房外时,立刻迎了上去。小杨伤势其实不重,但是打在腿上,他又坚持不肯去医院,于是这几天就在法医办公室旁的医务室里休息。看到王国,小杨连忙爬起来,王国摆了摆手就让他躺下了。
杨平飞出来之后用手带上门,下意识地说:“沈晾呢?”
“让方明权看着呢。”
“方明权?”杨平飞楞了一下。
“说说情况。”王国不让他继续发散思维,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问。
杨平飞帮他点火,说:“出去过两回,都挑我不在的时候。用手机联系的,他有俩手机。”
王国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团烟雾,沉默了一会儿说:“套过话没有?”
“套过,受过训练,什么都没透露。是我们体制内的人。”
王国抹了抹自己的脸,说:“行,我明白了,你继续看着他。”
杨平飞楞了一下说:“不处理他?”
“还有用。”王国说。
“沈晾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杨平飞压低声音说。
“比我早,”王国说,“从任森那档子案子起,他就注意着了。”
杨平飞和韩廉都楞了一下。
“什么情况?”杨平飞禁不住问。
“那桩案子他没去警局,预测任森时他坐在外面咖啡厅包厢里,远程交流的。”
王国禁不住想起了沈晾对他说话的场景。
沈晾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着块王国递给他的干燥的毛巾。王国惊愕地瞪着他。“……包厢里除了你,有三个警察。有一个人留到最后帮你搬设备。”
王国愕然地回忆了许久:“……小杨?”
“我没有跟吴奇交流过我的能力,任森死亡一案透露的有关于我的预测的消息只能由内部人传播。”沈晾低头看手里的毛巾,将它叠起又展开。
王国停顿了一会儿,严肃地问:“你……当时是不是故意定在警局外,好方便排查?”
“嗯,”沈晾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声音,“无论他有多少人在警队里,一定有一个要当面看到我的预测。”
当时看到沈晾提笔写下预测的除了旁辉只有两个人,王国和搬运设备的小杨。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怀疑起了?”杨平飞匪夷所思地说。
王国吐出了一口烟:“他的能力就他清楚,只有他能那么轻松地定位吴不生。”
杨平飞禁不住说:“十年前是你把吴不生送进监狱的,不是他。”
“没有他留给我的资料,我连吴不生的影子都找不到。我查吴不生的那段时间,除了沈晾,就没人能给我提供有效的正确信息。”王国微微翻了个白眼,吸了一口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有他能逮捕吴不生。”
王国将烟蒂在垃圾箱上压灭,然后走进了医务室。杨平飞站在门外看到他将门关上了。杨平飞和韩廉对视了一会儿,就问:“沈晾现在就方明权一个人看着?”
“对。”韩廉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说,“我有点儿不放心。”
杨平飞啐了一口说:“辉哥在的时候,连把他交给王队都不放心,怎么能让一个方明权看他!”杨平飞说完将手揣兜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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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权坐在病房的靠门一侧,坐姿端正,用一种细微的警察的傲气看着沈晾。沈晾的床位靠窗,他背光坐在那儿,面孔朝着窗外。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方明权终于坐不住了。
“你和吴不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