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迫在眉睫</h1>
羅盈在看到昏死的符月時,就發覺事態不對,原本想打電話知會符黛一聲,可是半天都沒有動靜。
夜裏八點多鐘,符海仁的死訊經由符秋生那邊傳了過來,羅盈一身被窩裏熱出來的汗漸漸冷了下來。
老太太還不知曉白天發生的事,一味指著符音罵:“你跟你父親一道出去的,回來也沒見人,現在怎麼沒了?你說!你帶著你父親幹什麼去了!”
符音的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聽見老太太的罵聲,只覺得耳朵裏嗡嗡的。她這才漸漸反應過來,那個要說幫自己母親討公道的人,是挨個將他們利用了。
符月被羅盈送去了醫院,現在還昏迷不醒,而符黛始終沒有下落,羅盈覺得符海仁死得也算遲了。
羅盈跟了符海仁幾年,一開始也是互有所圖,心裏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彼此再清楚不過。
打從符海仁上了蔣成良這條船,羅盈就知道他走不長久,所以早就幫自己打算好了,不然也不會發覺苗頭不對去提醒符黛,只是終究晚了一步。
老太太罵了一通,又開始嚎啕大哭。羅盈原本預備著符海仁的喪事,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符海仁的屍首運回來。
羅盈通過電話得知,符海仁的屍首是蔣楚風帶著人找到的,她心裏一緊,覺得符海仁也是個死無全屍的命,便沒再叫人張羅。
所有的事情老太太都不知情,兀自罵得難聽:“我就知道你這個狐狸Jing不安好心,海仁屍骨未寒,你就連一分一厘都不願意出了!”
羅盈冷笑著嗆道:“你兒子得罪了蔣九爺,一口咽氣也算走運了,若是被蔣九爺活捉,你當他能好過?人都死了,你也少跟我發脾氣,他在的時候我尚且不怕你,何況他走了?”
老太太聞言,氣得一個倒仰,指著羅盈搖曳而去的背影,半晌都沒能說上話來。
蔣楚風一行人循著香的蹤跡,也只找到了江灣一帶,之後就沒了蹤影。
蔣楚風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眼底透著微紅,像一只躁動不安的豹子。
韓元清看著見面上零星幾只船,暗想蔣成良會不會坐船離港,可秦芹那邊也沒有傳來消息,應該是還未離開。
上面的公路上亮起兩束車燈,韓元清看了蔣楚風一下,提步走了上去,看到是許久未見的蔣學為,心裏還要些詫異。
韓元清對蔣學為這個人的感覺有點複雜,既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就是看他成天跟蔣成良鬧騰挺歡樂的。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蔣學為倒是韓元清在蔣家第三個較為順眼的人。
“蔣二哥這時候來,必定是有要事?”韓元清遞了根煙過去,倚在一旁打算細聽。
蔣學為看了眼還在江岸邊的蔣楚風,接過香煙在指間翻轉了一下,出聲提醒:“蔣成良早就疏通了碼頭的洋人,老九在這兒找下去不會有結果的。”
這點韓元清倒是不怕,道:“我也想過蔣成良會坐船離港,不過督軍府立秋之際不是已經發出了通告,夜間的客輪貨輪只能進不能出,蔣成良應該躲不過盤查才是。”
“閘口只在明面,過了那個地段誰還能攔得住。”蔣學為將煙點上,往車邊走了幾步回過頭,“對蔣成良,老九沒我清楚。”
韓元清叼著煙看著蔣學為來去如風,琢磨了片刻他的話,猛然罵了聲Cao,如同針紮一般彈了起來,邊往下跑邊喊:“九哥!快去碼頭!蔣成良估計出閘了!”
蔣楚風聽到他的話,眉頭皺得死緊,“怎麼回事?”他雖有疑問,可腳步已經朝韓元清邁開了。
韓元清招呼上眾人,一刻不停地往碼頭趕,根據蔣學為的話解釋道:“我們都以為蔣成良坐船會經過盤查,可是忽略了碼頭的閘口只是蕩住上面的船隻,可江底卻是空的,想要過去並不難!”
蔣楚風反應過來,原本鐵青的臉色唰地就白了,心口和背後的傷在瞬間一齊撕扯起來,連呼吸都差點換不過來。
“開快點!”蔣楚風吼了一聲,一陣一陣的眩暈從腦海翻湧上來,讓他一下頹然仰靠在後座上。
越州臨江而立,一頭一尾共兩個閘口,一個連通內陸,另一個便是通往南洋的。
軍隊對通往國外的通路監守得都比較緊,尤其近來諸事不斷,排查得更為嚴密。
沈鐸坐船沿岸視察了一下駐紮的軍隊,便坐船返往碼頭。他摸了下軍裝的口袋,發現忘了帶表,便扭頭問秦芹:“什麼時候了?”
“十點整。”秦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又望向前面漆黑的江面,“督軍說薛小姐的船十點半進港,還來得及。”
沈鐸轉回頭沒有再說話。
流暢行進的船隻忽而緩了一下速度,轉了個彎後速度越來越慢,船頭響起幾個船員的議論聲。
秦芹接收到沈鐸的示意,提步去了前頭查看,只見船員指著江面上議論紛紛,臉上也有些不好看。
“怎麼會忽然出現這種東西,太不吉利了……”
秦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