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詐死</h1>
黑暗中的空氣逐漸稀薄,符黛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聽到了頭頂傳來韓元清的呼喊。
蔣楚風打著打火機,湊到了地窖口,“元清。”
韓元請聽到迴響,忙道:“太好了九哥你沒事!我馬上救你們出來!”
符黛他們從地窖裏出來,看到差不多四分五裂的公寓外面天色依舊透亮,想必韓元清一接到消息就過來了。
韓元清看見蔣楚風背上的傷,忍不住就開罵:“我去崩了這幫孫子!”
蔣楚風回到越州的消息這麼隱秘,還是被人知曉了,不用說也從自己這邊走漏的。他一直被盯著,本以為有秦芹打掩護就沒大礙了,沒想到還是走漏了風聲。
蔣楚風攔住他道:“消息既已走漏,就將計就計吧。”
韓元清韓元請頓了一下:“九哥是說……”
“所有人都盼著我死,就滿足他們一下。”蔣楚風用大拇指抹了下下巴上的血痂,幽深的眼神裏摻著些許璀璨。
現在這局勢,蔣楚風就還怕他們不鬧騰,越鬧騰才越好,等他們陷入勝利的迷障,差不多就該自己收網了。
“能行麼?”韓元清有點不敢保證,萬一對方只是試試水,難以騙過去,反而會拖慢他們的計畫。
“那你們回頭可要裝得像一點了。”蔣楚風說著捏了捏符黛的的耳垂,面色還帶著疏懶的笑意。
韓元清看了看燒得焦黑的公寓,覺得要是沒有那個地窖藏身,死個人也真不是難事。
深秋的天氣並不是特別的好,過了中午就變得陰沉沉的,幾聲悶雷從天際由遠及近,不多時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雨水沖刷著被炸過後的公寓,烤得炙熱的木頭磚瓦還騰起一絲一絲的白煙。
路過的行人都不由駐足向著殘破的公寓裏面觀望,隨著醫生和護士的到來,圍觀的人群也密集了起來,不多時就聽到裏面陣陣哭喊聲。
“九哥!”
符黛隨著抬著的擔架踉蹌跟出來,散亂的頭髮遮著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過周圍的人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是唏噓不已。
蒙著白布的擔架被抬上車,符黛緊拽著擔架杆子的手也有些脫力,便松了力道順勢靠在了秦芹的肩膀上。
眾人很快知曉那裏面抬出來的居然是聞名已久的蔣九爺,一傳十十傳百,這消息不出一天就傳遍了越州城。
符秋生他們聽到了,都嚇了一跳,不明白怎麼好端端出去的人,沒兩天就發生了這事。
他們掛心符黛,等匆匆趕到宅子那邊時,庭院裏已經掛上了白幡,傭人都在忙著佈置靈堂。
陳玉徑直去了臥室,見符黛似乎剛起身,沒什麼血色的臉上唯有兩只眼睛紅腫得厲害。
“黛黛……”陳玉坐到床邊,撫了撫她鬢邊的頭髮,都不敢再問她什麼。
符黛知道蔣楚風要做的事情至關重要,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也受盡了苦楚,加之先前他們在秦芹公寓已經不小心暴露了蹤跡,她也不敢再大意,所以對於蔣楚風詐死的事情一字未提,只叫陳玉留下來陪陪她。
陳玉自然沒有二話。
如蔣楚風所說,連同鴻門在內的好多人似乎都期盼著他的死訊,在這消息一出來的時候,宅子裏的靈堂還沒有佈置完,就有人陸續帶著花圈上門弔唁了,像是迫不及待來證實蔣楚風死沒死一樣。
韓元清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演戲,可是看著以往笑臉相迎的那些人的嘴臉,還是氣得在房間裏大發雷霆。
秦芹淡然覷了他一眼,道:“這幫人在蔣九爺北上之際就已經全部被蔣成良收買了,這不是你早知道的事。”
“我也是搞不清楚,這夥人居然會跟蔣成良上一條船。”韓元清扒拉了兩下頭發,十分費解。
說實在的,以蔣成良以往在越州的作為,韓元清可不認為他有這麼大的能耐籠絡住這些人。他琢磨了一陣,覺得這裏邊想黑吃黑的大有人在,怕是並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晚上九點多鐘,宅子裏才安靜下來。
夜風吹著門口印著奠字的燈籠,看久了也有些瘆人。
符黛在陳玉的陪同下吃過晚飯,本來想佯裝睡了讓她安心。只是陳玉擔心她,坐了許久,她沒留神倒真的睡了過去。
符黛迷糊睜眼也不知道幾點了,臥室裏亮著一盞小臺燈,她一翻身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符黛一下回過神來,扭轉身體看向不知道什麼是時候上來的蔣楚風,驚訝道:“你怎麼上來了?”
蔣楚風低頭啄了口她的額頭,聲音裏尚有一絲倦意:“棺材裏硌得腰疼,我就上來了。”
“你不在不要緊麼?”
“放心吧,他們確認我死了,估計已經狂歡去了,哪還有心情監視我,我讓元清安排好了。”
符黛往他身邊拱了拱,忽而又想到什麼,一下坐起了身,就要掀開被子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