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死鱼挺与软大烫</h1>
三人在林子里跑了大半天,离原来的路越来越远。跑到一半时露实在跑不动了,拉着向悯生问到底怎么回事。向悯生把杨雄伟背到背上,露出他的小腿给她看。
——嗬!好大两个洞眼!
时露慌了,忙凑过去要吸出毒。谁知向悯生却拦住她,摇摇头。他指着很远的山林里凸起来的一处山峰,说我们去那里。
人命关天,时露不敢耽搁,拼了老命跟着向悯生跑。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双燕岩。
“那蛇、有……有毒吗?”
时露喘着气儿问,胸腔里火辣辣的。
“毒性不大;最好把毒弄出来。”
“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向悯生点点头。他先用绳子把杨雄伟伤口上方的小腿缠住,又取出随身佩带的小刀在附近划了几下。时露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赶紧从包里拿出水壶倒了点水,小心地帮忙擦洗。
清洗的时候,向悯生看了一眼时露。
女人脸蛋儿嫣红含春,秀气的鬓角微微沁出汗水。
他收回目光。
等毒血挤干净,两人又找来干草铺成褥子把杨雄伟平放在上面。小男孩气色依然不好,但烧已经退了。
时露终于能够稍稍放下心来。
她一屁股歪在大石头上,动都不想动。
“……你没事儿吧。”向悯生难得问了句。
“死不了……”
时露有气无力地哼哼。她吊着眼梢瞧了眼向悯生,继续哼哼:
“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要去西山口?”
“田叔担心你们的安全,让我来跟着。”
“哦?那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从你们上山开始。”
男人不会撒谎。时露心说这么大个人一直跟着她也没察觉,看来真的是对地形十分熟悉。她努努嘴:“早说啊、害我白担心……”
“你们走的太慢了。本来今天晚上就能赶到吉婶家的——要不是刚刚拉着你跑,估计都走不到这里。”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逼着我跑?……”
时露想起刚才被他拉着一路狂奔,只差肺没跑穿。仔细想想,既然蛇的毒性不大,那他们本可以不那么拼命……
“Cao!向悯生!你耍我!”
向悯生难得弯了弯嘴角,露出一颗大白虎牙。
时露气得死鱼打挺,向悯生忙低头继续包扎伤口。时露自诩待人接物亲切和气,怎么遇到向悯生就完全变了样?她一脚踹在石头上泄气,却反被撞得生疼;向悯生笑而不语,示意她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把草药粉掏出来。
时露忿忿地伸手去掏;结果却不经意地,摸到了一大坨又烫、又软的东西……
那是……
时露忽然红了脸。
向悯生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轻声咳了咳:“我来吧。”
气氛有些尴尬。
时露想骂几句却又不知道骂什么,干脆扯了个由头去洞口散热。
夜幕降临前的大山林色彩瞬息变幻,红枫黄桐、紫杉绿柏,全都笼罩在夕阳金黄橘灿的光辉之中。大自然面前,人类的渺小暴露无遗。时露吹着晚风,任由其带走脸上的燥热;哄乱的假象散去,有些被忽视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
忽然之间,她领悟到一些自己从来没有发现的东西。
她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低头做事的男人。
向悯生还在处理伤口。
男人眼神专注,侧脸映照在晚霞红光中;小麦色肌肤散发出一种野生,而又性感的男性魅力。
四周,风声叶动。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向悯生抬眼看她。
时露深吸一口气,随便扯道:
“今天还能赶到吗?”
“有点难,”向悯生把杨雄伟放好,站起来走到时露身边:“走夜路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能保证背着元新的情况下还能照顾到你。”
一米八的大高个罩在头顶,时露撇撇嘴:“谁让你照顾了……之前还说不顺路,现在又巴巴地跟过来。”
向悯生笑了笑。
又见那一口大白牙,时露心里咯噔一下。
“田叔担心你的安全。”他淡淡地说。
“而且我也想把这个还给你。”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
“本来就是送你的;”
“如果你真的不想欠我,就做点实事,全当报答我了。”
时露用一种很古怪地眼神盯着他好半晌。向悯生淡定如斯,静静地看着她。
“你真的是……”
说了一半,时露没再继续。
向悯生把钱塞到她手里,示意她收好。
时露握着钱。
上面还残留着男人温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