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速度变得迟缓的几秒钟内,她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
被疼痛、疲惫与寒冷缠绕的大脑中,浮现了曾经见到过的画面。
不是她觉得很强的夏映光,不是年少时做过的摇滚的梦。
是母亲的样子。
母亲,穿着黑色与深绿色的装甲,她拿着一柄长长的,像刀又像是剑的武器。
如同荆棘一样的脸部装甲遮住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那紧抿着的嘴角却显得格外冷酷。
母亲浮在半空中。
四周是飞散的瓦砾与石块。
她的面前,有一个活动着的影子,影子狂乱的悲啸着。
于此,灾厄肃清。
在拔出武器,向着影子挥下一刀的同时,母亲轻轻地说。
真的就只用了一刀。
甚至都感觉不到她有使力,像是切下庭院的树枝那样,闲庭信步般地随手一挥。
她身后裙摆一样的东西漂动着,仔细看的话,那是簇拥着女王陛下的浮游炮。
这些东西汇聚起来,放出光线,挡住了影子濒死前释放出的威光。
灼热的射线中,母亲连一丝一毫的移动都未曾有过,她只是像一开始那样,静静地观看着影子的破灭。
来到这里,挥出一刀,收刀入鞘,肃清灾厄现象,对她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母亲缓缓地转身离开。
构筑影子的anma能量块化作漫天的粉尘,消散在空中。
那个身姿,冷酷又无情,让人打从心底怕的发抖。
就像是超凡脱俗的某种天外来客。
可是,这个时候的母亲,真是美的惊人。
不属于地球圈的生物的美,让年少的她看的入迷。
妈妈。
她喃喃自语。
回想起来,被母亲称赞做的不错的时候,一次也没有过。
啊啊,为什么这么厉害的母亲,会生出我这种没用的女儿呢。
邪恶的巨大灵魂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桃绮咬着牙,再度活动起已经疲惫不堪的四肢。
装甲上反应器的光芒闪了闪,本已消失的光之枪再度出现在手中。
桃绮闭上眼睛,朝着前方刺过去。
没有刺中的手感。
因为视觉和听觉都被严重干扰,她干脆放弃了用眼睛来测定敌人的位置。
仅凭感觉的一击,没能击中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沉下心。
不去思考,不去刻意地感知,让本就浸入骨髓的anma的粒子再度渗入身体。
与环境融为一体。
如果说五感在这里毫无用处,那就干脆地舍弃了吧。如果说敌人是anma能构筑的火焰般的生物,那么我只要把自己化作大气的一部分,朝着热度最高的那一团攻击就好了。
【好冷。】
就和把脊骨浸泡在了冰水里没什么两样。
明明动力装甲有最基本的调节温度的作用,她却依然冷的牙齿打颤。
那纯粹是出于恐怖。
被侵蚀、被占领的另一种恐怖。
不属于这个星球的能量,正慢慢地填满了人类的躯壳。
情感变得淡薄。
习惯这种寒冷之后,反而会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朝着感觉最为浓烈的部分刺过去。
虽然感觉到那团火焰在刹那间躲开了,但是依然有那么0.01秒,她发现自己刺中了什么。
继续向前送出光之枪的利刃。
身体的疼痛渐渐不那么重要了,或者说,她打从心底觉得身体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比之前更快速地刺出下一枪。
没有击中、
只差一点、
再一次、
装甲的能量储备全部用在攻击上的话能撑多久呢?
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事情,只能任凭本能Cao控身体,尽全力向着火焰/核心所在的位置进行下一次攻击。
反应器的光芒再度闪烁了一秒钟。
随后,熄灭了。
随着光芒的黯淡,她也如同被子弹击中的鸟儿一般,翻滚着坠落到了地面上。
无法呼吸、连思考也不能顺利进行。
眼前是巨人弯下腰,靠近的脸庞。
不,不会死的,nightmare并没有物理上消灭生命体的能力,它必须寄宿于实物,因此只要她击破这个幻象,就能顺利逃生。
死亡是如此的真实。
如果大脑真的相信自己的死的话,那还有什么拯救的办法呢。
要相信自己是活着的,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只要不破坏大脑,装甲骑士是不会死的,因为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