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见色忘友</h1>
10
展馆关的很晚。
清完场后,还有几盏排布疏离的探照灯打在分隔栏后的画作上。钟回站在其中一幅前,凝视着面布上的斑驳痕迹。
“怎么样?”
明明没有脚步声,男人像是凭空出现在身后。
“比我出国前,多了很多东西。”钟回没有回头,“你这两年,看样子变了很多。”
管阌笑出声:“你倒是一点没变,一幅死人脸。”
钟回脸上难得有了点笑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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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之前几日收到梁深的消息,说是有事要约在学校见面。
打剧杀青又赶上小长假,杜蘅之就没回过X大,仗着当时以防万一请了大半年的假,光明正大的在家里呆着。
大四本来课就不多,除了像梁深这样天天泡图书馆的,大部分时间都见不着几个人影。
杜蘅之像以往一样拎了个包就出门了。
一路走着,感觉偷偷瞟自己的人似乎比过去还多,有意无意盯着她,视线游移在她浑身上下,让杜蘅之不由起了鸡皮疙瘩。
进了图书馆情况也没有好转,一片趴着的人头都仰起来看她,不断有窃窃私语传过来。
“之之。”有人拿书背蹭她手背,杜蘅之低下头见官骋刚好坐在她路过的桌边上。
官骋头埋在书上没动,仅抬眼亮闪闪的望着她:“咳。杜学姐,你怎么过来了?”
“阿骋。”她小小声回他,“你在这学习吗?我过来找朋友的。”
“哦。”官骋应得没Jing打采。搞什么,还以为来找自己的。
杜蘅之顺势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诶,林渠之前讲的那个mv,你去不去啊。”
“去的,到时候等我的车带你。”
“那就好。”杜蘅之笑眯了眼,她懒得学车,至今没拿到驾照。
手机突然震起来了,杜蘅之看了眼屏幕,打过招呼匆匆往里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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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在图书馆有个黄金宝座,在最里面靠墙靠窗的一个位子。
附近的考研党们也都知道这个地儿天天有人坐着,很有默契的留着位子。
杜蘅之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找他了,熟门熟路的绕过几个书架,就看到梁深坐在正午的阳光下,笔下正写着什么。
“喂。”杜蘅之轻声喊。他没有反应。
“哥们儿!”杜蘅之佯作大声,猛地拔了他的耳机。
“吓鬼呢你!”梁深一惊,字都写歪了,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行吧,走。”
“你不学啦。”杜蘅之奇怪,“那你咋不自己出来。”
“怎么着不行啊,老子就要你进来找。”梁深哼哼,麻利地将东西塞进背包,勾过她的手肘就走。
两人在学校对面的面铺里寻了个角落坐下,老板娘乐呵呵地给他们上了惯例的两份米线。
“咋了你?”杜蘅之用筷子戳他碗里的rou片,“感觉不太开心啊。”
梁深又白她一眼,把rou片夹进她碗里:“吃你的。”
杜蘅之嘿嘿笑着往嘴里塞:“深深,说嘛,怎么了呀?”
“谁跟你似的每天傻乐。”梁深习惯性回怼,“食不言,吃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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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觉得自己醋了。
作为自封的杜蘅之最最最最最最要好的发小,梁深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受到了动摇。
先是排在了钟回下面,后来加了个蒋葭和代佳湉。现在呢?竟然又多出了好几个男的?!
从她从上海回来,两个人竟然一面也没见上!?这像话?再见她动态里,也越来越多的出现那帮狐朋狗友,天天一块嘻嘻哈哈的,梁深觉得自己天天泡图书馆里,真是苦的要命。
他娘的。梁深心里默默啐了一口,掏出手机约杜蘅之出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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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拿了两张票,一起去看电影?”梁深觉得自己声音有点颤抖,“咱俩也好久没一块出门了。”
“行啊。我跟你讲,最近特闲,之前的实习都推完了。诶对了,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记得当时你不是拿到保研资格了吗。”杜蘅之支着头呼噜面,又熟门熟路从梁深碗里偷了个卤蛋。
“没想好。”梁深只觉如鲠在喉,反而更沉默了。
他原本放弃本校名额,打定主意要考去邻省的Q大,可他一旦离开,这丫头怕不是更加放肆,指不定哪天就把他完全抛后头去了。瞧,这问的,像是巴不得他快走。
死没良心的,怎么看上去那么欠揍。梁深心里嘴硬着,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嘴角挂了铅似得提不动。
电影是最近很火的星际片。
两个人赶到时,场子里刚刚灭了灯,只能摸索着往后排的座位走。
杜蘅之打头数着台阶向上,攒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