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枕头褥子都拿走了。
他意识到什么。萧临屿在他的房间里,这很好理解,发情期不安的omega为了获得alpha的信息素躲进了alpha的房间,也许他还在蹭着alpha的床单呢。
声纹识别通过后卧室的门艰难地向两边打开,谢嘉恕站在门口,为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味而窒息。门开了可是屋内根本没有能下脚的地方:门口被长沙发堵死,大衣架倒在地上,地面上丢满了零碎的物件。衣帽间敞开着,可是里面的衣物全部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它们被物尽其用,正好好待在那张四平米见方的大床上呢。
谢嘉恕站在门口没有动。
alpha的感官在信息素的刺激下灵敏到极致,他瞳孔骤然缩进,锁定着屋子正中间——
窗帘放下来了,没有开灯的室内一片黯淡。几缕日光从没有勾好的窗帘侧角照进屋里,这个小世界呈现出一种昏暗的暖黄色调。床的周围搁满了椅子,椅背朝外,将那张大床四周拦了起来。万年没使用过的床幔放下来了,罩在那些椅背外面,椅子上则放满了从各个角落翻出来的被褥,层层叠叠地堆垛着。再往里,一团团揉皱了挤挤挨挨的是alpha的衣服,大衣,毛衫,围巾,衬衣……
床铺由外及里高度逐渐减低,如同鸟类的巢xue。alpha磕磕绊绊越过各式障碍物往中央走去,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所有印刻着他的痕迹的所属物中间,他将找到自己最珍贵的,印刻着他的痕迹的所属者。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omega安静地倚在一堆枕头中间,怀里抱着alpha的睡衣。他把脸朝下埋在枕头里,chao红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柔软的丝质枕巾,声音几乎脱力地念着alpha的名字。
然后他双手勉力支起上身,从床上爬起来,面对着解开一粒扣子的他的alpha。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汇聚融合成第三种味道,或许是阳光下的麦田,又像是榛果味的nai昔。谢嘉恕扯下早上由萧临屿系上的领带,一脚蹬开床尾那几把碍事的椅子,深蓝色的床幔被椅背挂下来落到地上。
“嘿。”他轻轻握住萧临屿的膝盖,omega条件反射地在那堆褥枕之间弹动,抬起胳膊紧紧搂住他,不安地来回嗅着他。
“……哥。”萧临屿含混不清地说,“你再不回来我就……”
“做什么?”天啊,他的omega浑身shi透了,闻起来像熟透的甜樱桃。谢嘉恕手指从那些柔软的黑发里摸到萧临屿颈后微凸的腺体,恶意按了一下。
萧临屿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牙齿在alpha坚硬的肩背上磨来磨去,似乎在无意识地寻找一处能留下齿痕的位置。可是alpha没有那个身体构造,何况谢嘉恕的身体简直像机器人一样,他再怎么使劲,也只能留下一个浅白的牙印罢了。
他没能寻到猎物的七寸,反而是自己被当做猎物在最脆弱处下了口。alpha信息素再次灌进来,快感刺激得他头皮发麻,他chao乎乎、软哒哒、shi漉漉,紧闭着眼睛趴在alpha的床上,大脑里五万个小人齐唱哈利路亚。
他们像连体婴儿一样度过了第一个夜晚。谢嘉恕给予了他一生中最多的亲吻,也从萧临屿那里获得了同样多的。他们就好像是根本离不开对方的皮肤,谁都受不了这个。
半夜三四点钟的时候萧临屿被渴醒了。墙壁上的挂钟显示了时间,但他根本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天和黑夜在他这暂时没什么不一样。
他一动谢嘉恕就醒了。
“要喝水吗?”alpha的声音听起来像还在睡,萧临屿小声说他自己去。饮水机就在床边走几步路的位置,但是——
“你自己去不了,亲爱的。”谢嘉恕托着他从床上下来,这几步路又踢走了好些障碍物,好容易挪到了饮水机边。
萧临屿手上被塞了一个杯子,他咕咚咕咚一杯全干了下去,谢嘉恕又给他接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又重新回到床上。
萧临屿确实腿脚发软,但并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他去不了是因为身体里的结还没有消,他们被钉死在一起了。
“之前没有这么久过。”萧临屿嗓子又干又哑,伸手好奇地摸了摸。
“你再这样永远也消不掉了。”谢嘉恕咬着他的耳垂说。
他们睡过去了整个白天,中间醒了一两次解决生理问题,直到晚上。
晚上omega的第二波情chao来袭,热烈又汹涌,占据了他们所有的心神。白天他们换了个房间,第三天又换了个房间……整整一个礼拜,这个屋子以外的事情干扰不到这两个人,他们眼里除了对方,除了对方美好的rou体和充满爱意的眼神以外什么也没有。
第七天早晨,萧临屿醒来,谢嘉恕还在睡。结已经消去,他给alpha拉了拉滑下来的被子,慢慢坐起来。
阳光特别好。
萧临屿端着两杯热牛nai回来,谢嘉恕正拉开窗帘,这是他们一整周第一次见太阳。
没有了chao热,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