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之后,连恨我都不愿意,只觉得恶心。
“对不起,哥。”他小声说。“我……”
顾昭雨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脸上表情忽然变了个样。
“就你也想跟我撒谎,”他恶狠狠地说,“我骗人的时候你还穿尿布呢。”萧蘅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变得咬牙切齿,顾昭雨突然一步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朝后退了两步。
“哥……”
“我知道是你。”顾昭雨说,“你挺行啊,照顾前男友大半夜,还给人收拾了房间,你是不是其实特别喜欢做慈善?我对你来说就是慈善项目,是吗?‘他不会照顾自己,那就照顾照顾,跟养条狗差不多’,是这样吗?”
他说这些话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从他站在萧蘅身后起,他就已经想好了——他受够萧蘅一言不发把什么都藏得严严实实了,他是成年人,萧蘅藐视这一点,从头到尾把他蒙在鼓里只留下个线头让他猜,他不想猜了。
喜欢了,认栽了,就算分开也要分得明明白白。
所以他故意拿话去激萧蘅,看他露出痛苦的神色——就像他想得,他毕竟是成年人,在成人社会混了二十多年,如果他狠下心来,从萧蘅这种小屁孩脸上榨取一点真情实感还是容易的。
嘴严有什么用,眼睛早就把他出卖了。
嫉妒、不甘、愤怒、恼火,还有……委屈。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些,混合着悲伤、痛苦……
萧蘅咬着牙,低头不言,顾昭雨又推了他一下,这种动作其实是挑衅的意义大于实际的伤害,很少有人会下盘不稳到被推个跟头的程度,只是会感到厌烦和愤怒。
但萧蘅只是一言不发,一副要死扛到底的样子,顾昭雨又推了他一下,说道:“你是在利用我吗,萧蘅?”
“还是一时玩玩?”
萧蘅被他激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激怒自己的举动,顾昭雨条件反射地要继续使力——失败,他又想把手抽走,依旧无果,他忘了一件事:他和萧蘅在体能上有基因上的差别。
“哥,”萧蘅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不要说了。”
再说下去,他也要崩溃了,只能向顾昭雨承认一切了,顾昭雨不肯放过他。
“那你就说实话!”他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经过听到他们的争执,他此生头一回,什么后果都不想考虑了,被人看见就看见了,被曝光就曝光好了,他就是要听萧蘅说实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蘅握得他的手腕都开始隐隐作痛了,顾昭雨咬着牙不开口喊疼。萧蘅一直不回应,他等得都开始绝望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在他以前的设想里,面对移情别恋他应该是干脆利落的,你既无心我便休——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这样的。
他忽然感觉彻底心灰意冷了。
“我……”萧蘅忽然说,“哥,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他对自己的过去自卑到了极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顾昭雨的神情是那么严厉和冷漠,他没法不感觉到怯意。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如果再多几分钟,也许顾昭雨会先放弃,又或者,萧蘅会终于把话说出口,那么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得到一个了结;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老顾,”闻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上去满是错愕,她废了好大劲才挤电梯上来,想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正好听到了两人的争吵——说争吵也不对,根本就是顾昭雨在单方面咄咄逼人,他都快把萧蘅逼死了。“你干什么呢?”
洗手间里的两人迅速分开,快得简直可疑。顾昭雨脸色铁青,“你来男厕所干什么?”
闻莺才不给他脸呢,“你好意思问我,你跟你艺人在男厕所吵架,再大点声整栋楼都来围观了!”她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推开两个男人走进洗手间,把所有的隔间都检查了一遍。
没人。她有如法炮制检查了一遍隔壁的女洗手间,也没人,上午,正是工作时间,只有这两个人会奇葩到藏到洗手间吵架。她拎了个维修的牌子放到洗手间门口,防止再有人进来。
“没人。”她回到男洗手间,脸色也很不好看,她不等顾昭雨张口就把他训了一顿:“你几岁了,你也十七八?怎么了,这么大仇,自杀式袭击也要让他混不下去?”
她也不是危言耸听,金牌经纪人和他的艺人在男洗手间上演分手大戏,传出去会怎么样?两人都会名声扫地。
她跟萧蘅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接下来的两到三年,很明显整间公司的资源都要像他倾斜,他也很争气,好好培养应该是下一个影帝苗子——谁也不会跟未来的摇钱树过不去。
“萧蘅回后期室。”闻莺作为唯一一个有理智的人,下达了不能违抗的命令,“回去!”萧蘅又看了一眼顾昭雨,顾昭雨低下头,不理他。
萧蘅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了。闻莺转向顾昭雨:“你疯够没?”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