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製作精巧的虎頭面具,只是顏色有別。
銀面人輕笑一聲,徐緩說道:「軒轅神木向來狂妄自大,行事單憑一己之私。他武功雖高強,卻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孩兒自信能應付得了。倒是那名一現即杳的女子,武功高得出人料想。若不早點查出身份加以防範,日後必成大患。」
聞言,銀面人的眼光攏上一層憂色,說:「那骷髏人的扮相幾可亂真,但武功全然不同。瞧他運掌如飛,掌勢飄忽,看似輕柔,卻又吸引周遭氣流驟變。孩兒見所未見,實在瞧不出是何派門。至於那名使劍者,用的是兩套截然不同的劍法。一者刁鑽詭異,劍勢走向似乎暗合劉府殺手的脈絡。另者實在教人稱奇,招式明明平凡無奇,卻後發先至,專攻必救之處。最奇幻的是,這兩人的身法,腳下挪移之間,已非靈巧能形容,撲朔迷離令人難測去向,頗有神偷影兒。」
這個時候,先前「八音才子」蕭一鳴被骷髏人抓走,醒來之後所置身的那間閑置的舊屋。
銀面人應道:「有驚無險,幸好沒讓軒轅神木給攪亂。」嗓音清脆柔美。
「我倒是認為,天下之大,姐姐的嗓音,無人能出其右。」孫凌說得很真誠。
「是!」孫凌很聽話,仰頸一飲而盡,將空碗放落,一邊忙著活兒、一邊不疾不徐說道:「敢問姐姐!程姑娘的傷勢,不日便可痊癒吧?」
名紫衣姑娘,精致的臉孔如鵝蛋,秀眉彎彎,黑瞳閃爍著慧黠的靈采,巧鼻如玉葱,嫩紅的櫻唇彎翹如菱,是個天生麗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可惜的是,她賽雪的肌膚明明吹彈可破,偏偏長著不少黑斑,很醒目的招人厭。
左邊那人戴的是金色的,右邊那人戴的是銀色。
公孫瑉月道:「程姑娘元氣大傷,需得療養一陣子。眼下我把她泡在藥缸裡,筋骨吸收力倒出乎意料的強健。快則三日,最慢也用不著一周,她便可脫胎換骨。」
「一切可未受影響?」金面人問道,嗓音低沉渾厚。
「嗯。」公孫瑉月說:「程姑娘懂音律,聲音又甜美,我想從這方面著手。」
「這就夠了。綜合你先前所言,這假扮骷髏人者,依其體型推測,頭大最具嫌疑。誒,不對、不對!頭大所使的身法,乃出自東灜。再者,以頭大的功力,即便空手對上軒轅神木,也不可能那麼輕易便落敗,況且時間點又重疊。那時頭大和孫凌,不正與劉少娟在唱雙簧嗎?這……」一條線索經分析,卻理出一團亂麻,金
金面人一聽,精亮的眼光爆芒一閃,「你指的是,孫興的獨門身法?」
銀面人道:「說是來瞧熱鬧,運氣好的話,興許得見七星寶劍。」
裡面有兩個人對桌而坐,俱皆黑巾包頭、黑衣籠身,臉上戴著面具。
孫凌很執著,惹得公孫瑉月睨了一眼,「好啦,我才懶得理你。」她想要繃起臉蛋,卻又忍不住笑抿抿。孫凌瞧傻了,像呆頭鵝說:「姐姐真美。」聲音雖低,卻引得旁邊幾名青衣少女,個個掩口偷笑。而公孫瑉月則羞紅了臉,低頭不言。
「那好。」公孫瑉月從一名青衣少女手中接過一碗清草茶,順手遞給孫凌。
「沒辦法呀!妳是神仙姐姐,我初衷不改,想到便說,句句屬實!」
金面人道:「這回軒轅神木事先未知會,急匆匆趕來必有要事,說了沒?」
「這倒好。他早不來晚不來,剛好趕來鑽進咱們撒出的網,不沾腥也難。」
「嗯。」銀面人說:「可我未曾見過,只能依所聞揣摩,惟有六成把握。」
「你嘴吧很臭,淨說些我不愛聽的話,罰一碗肯定不夠,幫忙挑選藥材吧!」
公孫瑉月噗哧笑開,「你溢美之詞,我聽到耳朵都長繭了,以後甭說了。」
金面人道:「這件事的確古怪,這個骷髏人突然跑來亂入,此舉必定有其目的。可惜人被救走,咱們目前只有一條線索。此骷髏人與其同伴,跟那名女子必是同路人,咱們循著武功追查,藉由蛛絲馬跡,或許可以尋上三人行蹤。」
聞言,孫凌略感驚訝,「程姑娘遭此劫難,心裡肯定很不好受,有意報仇乃人之常情。可據聞程姑娘並未習武,姐姐這般費心思,莫非認為她是可造之材?」
她正是當年在皇城,出手救走孫凌和嚴舒姬,那位身懷絕世神功的白衣少女,複姓公孫名瑉月。當初她臉大如餅,其實是刻意扮醜。即便是現在,公孫瑉月也未完全露出最真實的面相,這一點孫凌至今都仍被矇在鼓裡。不過,在孫凌的心目中,無論以前或現在,公孫瑉月的美麗,清靈出塵世上無人能及,這是歡喜樓裡人人知而不宣的秘密。見孫凌朝著自己而來,公孫瑉月淺淺笑開兩朵梨窩說:「你來啦,討清草茶是吧!」語氣很溫柔,嗓音很好聽,孫凌如沐春風,來到公孫瑉月的身邊,抱拳行禮,笑吟吟說道:「孫凌見過月姐姐!小弟特來致謝,感謝姐姐先以花葉救走兩頭莽牛,繼而妙手回春救美人,勞心勞力之餘,現又忍著日曬忙著分類藥材。姐姐片刻不得清閒,全受孫凌所牽累,內心著實過意不去。」